于中宫之主更是志在必得。 她这根刺,想来已经扎进王家肉里,饶是他们如何伪装从容,背地里也定筹谋划策,推波助澜, 于他们而言,皇后之位不容有失。 今日的筵席,十之八/九是为了安定中宫,安抚王家。 谢瑛要出门,白露急急找来一件薄软的泥金绣牡丹纹披风,为她系好带子,一转身,谢瑛自行擎着伞,走出廊下。 风雨挟着泥腥味滚进鼻间,墙上的凌霄花攀爬蔓延,将雕花孔隙缠裹的密不透风。 谢瑛走到殿门前,伸手,便见原先躬身站立的婢女忽地跪下身去,手指缩了下,风刮翻伞面,吹得披风簌簌鼓起,纤细的身形摇摇欲坠。 蜷起的手指复又伸直,用力将门往外推开。 缝隙中,有道人影不知在檐下站了多久,颀长如竹,在看见她的刹那,身躯微微弯了一截。 谢瑛僵住,雨伞啪嗒掉落地上,随即被卷着吹向远处。 她动了动唇,眼眶骤然温热。 “阿兄....” 第36章 明允,救我!◎ 雨势渐大, 空气里浮荡着黏腻的水雾。 谢瑛唤他“阿兄”,而后便觉得异常难堪低下头去,她稳下呼吸,再抬起来, 谢楚还是一动不动站在檐下, 半边身子湿透,他像是毫无察觉, 目光忽然落到谢瑛的颈项, 神色隐隐蕴出激动。 他捏起拳,胸口因为呼吸而剧烈起伏, 像快要喘不过气,越来越急, 濒临极点又倏地坠入低谷。 谢楚开口, 声音晦涩:“又是为了我。” 谢瑛摇头, 几乎立时否认:“不是, 不是因为你,是我自己的缘故。” 风雨吹起两人的衣裳, 谢瑛走上前,把他往屋檐下拉来,“阿兄怎么找到这儿的?你不是在太极宫查案吗?” 她掏出绢帕, 给谢楚擦拭面额上的水痕,又想起什么,抬手拢好披风领子, 见那人垂下眼皮,向来挺拔的腰背微微曲起, 便知他都看到了。 他今日戴着谢瑛绣的护膊, 勒紧的手腕青筋暴露, 沉了一瞬,他望向谢瑛:“承香殿的案子一时半会儿查不清楚,我进宫,是因为麟德殿筵席,圣人设宴犒赏,又亲自题匾赠与王家,封王家三郎为上柱国,其女王二娘为郡主。” “王家护驾有功,又是圣人外祖父一脉,于情于理也该得此封赏。”谢瑛自然知道王家根基,平衡朝堂的同时,圣人势必要拉拢与威慑并行而进。 谢楚看着她,低声又道:“那你应当也听过圣人要封王二娘为皇后的传言。” “听过。” 也是迟早的事。 “那你,为何还要搬进宫里,你可知你这样做是在委屈自己,你说不是为了我,我倒想一头撞死在廊柱上,省的你再做蠢事,搭上自己一辈子。 十一娘,你糊涂!” 压低的声音透出痛苦,谢楚五内俱焚,恨不能一拳捶死自己。 谢瑛余光扫了眼跪在地上的宫婢,侧身挡住她们视线,冲谢楚小声道:“阿兄怎么知道我在此处?” “方才我听见有人传,珠镜殿住着一位贵人,我怕是你,便借口离席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真的是你...” 谢瑛皱了皱眉,流言传的越快越广,对她来说便愈加危险。 就像催促王家尽快铲除肉中刺,她不知道是谁在散播,是谁故意将她推到风口浪尖,但她明白,自己处境委实不妙。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