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啊。”女人踹掉高跟鞋,摇晃着走进来,在缝纫机旁的椅子上坐下,“我就是想你了呗……还有你爸爸。” 明知不该跟喝多了的人计较,唐柊听到“爸爸”这个词还是浑身一凛。 “我爸已经死了。”他说。 女人脸上的笑容凝固,表情逐渐哀伤:“是啊,他死了,他早就死了……”自言自语般地念了几句,陡然抬头看向唐柊,眼神变得犀利,“是你害死的,他是被你害死的!你这个小畜生,害得我成了丧偶Omega,他死了,留在我身上的标记却洗不掉,你知道、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那么多个发情期,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 唐柊平静地与她对视,垂在身侧的手却慢慢攥紧。 丧偶的Omega会怎么样他当然知道,生理书上说那是一种从身到心的双重折磨,会让被标记的Omega度日如年,生不如死,强效抑制剂也无法缓解一分半毫的痛苦。每当路过Omega疗养院的时候,这个女人跑来家里发疯的时候,唐柊都能更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 被彻底标记的后果,他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该给的赡养费我都给你了。”唐柊手心冒汗,用冷漠伪装事不关己,“你可以拿着去住最好的疗养院。” 此刻的女人蓬头垢面,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光鲜亮丽。她又干笑几声:“赡养费?那是你应该给我的。疗养院我是不会去的,我凭什么去那种地方?” 女人撑着椅背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向唐柊走去,糖葫芦自她进门起就狂叫不止,像是发觉来者不善,边角边跳阻挠女人靠近唐柊,被她一脚踢到门边。 唐柊忙要过去抱狗,神志不清的女人步步紧逼,挡住他的去路,把他推到墙角,凑近深嗅一口他身上的味道。 同类的味道,却是纯净的、未被污染的,与自己身上肮脏杂乱的味道截然不同。 唐柊自是感知到来自同类的攻击与压迫,他怕把这女人逼急了又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只防御不抵抗,盼着她发完脾气快点离开。 女人看似迷糊失智,实际仍保留着一线清醒。 “那时候我不该插手的。”她看着唐柊在刻意掩藏下依稀可辨的精致面容,妮妮喃喃似在梦呓,眼神却凶恶非常,恨不能把眼前的人生吞活剥,“那时候……就该让他把你这个小骚货标记了,让你也尝尝丧偶的滋味!” 听到狗叫声,尹谌的第一反应就是走到窗前往楼下看。 成衣店的门开着,门口没人,狗也不叫了。他看了一会儿便放下窗帘退回屋里,拿起手机点开短信,一排生日祝福里没有唐柊的。 再点开通讯录,看见通话记录里最近的两个来自首都的号码,尹谌面色沉下来,暗灭屏幕,把手机放回桌上。 中午吃饭的时候,林玉姝问:“上午你爷爷是不是给你打电话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