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燚握紧了拳头,颤抖着按下了通话键:“喂?” “任队长,我是飞澜的爸爸。”电话里传来略微颤抖的声音。 “我听着。” “我……请你现在下车,三分钟内到达建兴酒店3层多功能会议厅,否则我就会死。” 任燚一时甚至忘了呼吸。 “还有两分50秒。”岳新谷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照本念稿,但那份战栗和恐惧是真实的。 任燚下意识地左右看了看,就像在求助,他知道在某个地方,某个高处,宫应弦就在看着他,可宫应弦现在帮不了他,唯一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是他理智地返回医院,这样才有可能保证自身的安全。 可是那是飞澜的爸爸。飞澜还有可能跟自己“不怎么熟”的父亲建立真正的亲情,那是宫应弦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宫应弦会希望自己的妹妹经历跟自己一样的痛苦吗? “还有两分35秒。” 任燚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拍了拍前座的椅背,快速说道:“师傅我赶时间,马上会有一个长得巨他妈帅的警察来找你,他有钱,你多要点。” 说完飞奔向大堂。 任燚刚踏进大堂,宫应弦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任燚揪住一个服务员,“我是消防员,马上疏散群众,这里有炸弹,快!” 服务员发懵地看着他。 “快点!”任燚一边按下通话键,一边往楼上跑去,他气喘不止,但还是抢在宫应弦开口前喊道:“岳新谷被、被劫持了,我必须马上赶到三楼多功能厅,否则他有生命危险。” “你不准去!”宫应弦疯了一样喊道,“你不准去,不准去!这是陷阱,你敢去我绕不了你,你不准去!” “我知道是陷阱,但是换做你,你也会去吧。为了飞澜,也为了真相。”任燚对着电话用力“啵”了,故作轻松地说,“我等警察叔叔来救我,你每次都会救我。” 说完,任燚果断挂掉了电话,因为他已经跑到了三楼,一眼就看到了会议室那又高又大的气派的门。 任燚用力按着胸口,努力平复下狂跳的心脏和止不住地咳嗽,然后,推开了大门。 偌大地会议室里,摆放着成排的桌椅,这种大厅都是用来开会或举办婚宴的,当屋子里只有孤零零地几个人时,就会显得特别空旷和冰冷。 任燚站在门口,看着坐在主席台上的两个人。 一个是岳新谷,一个是白赤城——任燚看过他的照片,很多次,所以一眼就能认出来。 任燚缓步走了过去。 白赤城身材瘦高,相貌斯文儒雅,脸上挂着一幅无框眼镜,身上穿着流水线下来的便宜西装——不怎么合体,但得体。他的外形完全符合一个化学教授的形象,像每一个在校园里与你擦肩而过的老师。 这样的人,谁会相信他是一个疯狂的、变态的、残忍的杀人凶手?甚至杀掉了自己的妻子和女儿? 白赤城上下打量着任燚。 任燚走到距离他们二十米远的地方停下了,这是他心理上的安全距离:“白赤城。” “任队长,终于见面了。”白赤城面无表情地看着任燚,“你也早就知道我在这里了,对吧。” “你也早就知道我知道你在这里了,对吧。”任燚看向岳新谷,岳新谷表面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甚至没有什么被用枪指着这么戏剧化的画面,仅仅是坐在白赤城身边,但任燚看得出来他的恐惧,恐惧到连坐姿都紧绷不已,眼神不停地闪烁着,似是有很多话想说。 “我知道我逃不掉的,全国都在通缉我。” “那你是怎么住进酒店的。” “难道我会拿着自己的身份证亲自去前台开房吗。”白赤城嘲弄地看着任燚,“你问这种蠢问题,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宫博士来救你吗。” “你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我面前,肯定有备而来,恐怕我没那么容易得救吧。”任燚朝岳新谷扬了扬下巴,“他是怎么回事?” “你们不是已经怀疑到他头上了吗,还问我做什么。” “没有证据才叫怀疑,要是都知道了早抓人了。”任燚道,“是你让他引我来酒店的?” “是啊,现在几乎找不到你落单的机会。”白赤城道,“把你的手机扔给我。” 任燚眯起眼睛:“你用什么威胁我?坐在他身边就能威胁到我?” 白赤城不疾不徐地敞开了西装外套。 任燚一阵头皮发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