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贵妃似乎料定了水云槿会来,一早便让人在宫门口候着,坐上软轿,不一会儿便来到灵翡宫。 “少夫人只管进去就是。”殿里的嬷嬷恭身行礼道。 水云槿眉头微拧,多想也无意,所以她抬脚走进了寝殿。 刚一踏进寝殿,只闻得一阵浓郁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尽管殿里燃了极重的薰香,依然遮不住那股血气。 再看寝殿的大床上,庄贵妃双目微敛躺在那里,面色惨白如鬼,眼窝深陷,青丝未挽,比之宫宴上她雍容高贵,明艳照人,此时简直有些不堪入目,水云槿心中又是一惊,是什么事能使得她把自己折磨成这般! “你来了,本宫知道你一定会来。”庄贵妃眨着沉重的眼皮,苍白的脸上似乎得意地笑了一下。 水云槿看着如此虚弱的庄贵妃依然死撑着笑意,真心觉得这个女人可怜又可悲,“娘娘让人特意请我来,不知所为何事?”“你难道就不想问问本宫为何如此模样?”庄贵妃显得不慌不忙。 “这是娘娘的事,与云槿无关。”水云槿随意地笑了笑。 “怎会与你无关,若然不是本宫狠心伤了自己,你又怎么会来见本宫!”庄贵妃嗤笑了声。 水云槿第一感觉就是庄贵妃脑子坏了神智不清,“娘娘有话不妨直说。” “好,那日宫宴上你没有吃那些点心,那个章御医也是阿玹的人,对吧?”庄贵妃心平气和地说着。 水云槿笑了笑没开口。 “你怎么会知道本宫在茶水里和点心里做了手脚?”庄贵妃又问。 “这个我想…你不需要知道!”水云槿挑了挑眉。 “那好,本宫的画呢?”庄贵妃脸色终于变得不那么镇定了。 “想拿回去,总得有个合适的理由!”水云槿小手蜷了蜷。 “你过来。”庄贵妃开口。 水云槿站着不动,片刻,她抬脚上前。 “掀开被子,你就会明白。”庄贵妃开口,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让人难懂。 水云槿总觉得今日的庄贵妃很奇怪,她没有往日的犀利阴狠,也没有过多的算计狂傲,太过淡定似乎胸有成竹,胜券在握。 水云槿依言掀了锦被,只见她一袭浅色寝衣上心口的位置一片未干的血迹,掀开的被子上也已经血迹斑斑,怪不得她脸色如此难看,原来是失血过多,可是她怎么会受伤如此严重? “触目惊心吧!”庄贵妃紧紧盯着水云槿的脸笑出了声,“本宫那好妹妹的心口上可有这么多血!” 水云槿心头猛地一震,同样都是心口的位置,母妃完好不损却一直喊着心口疼,她却被利剑穿透反而笑得渗人,这其中又有什么关联? “你就不问问为什么?”庄贵妃眼睛眯着一直盯在水云槿脸上。 从进了寝殿,水云槿就一直觉得庄贵妃脸上的笑意太过诡异阴森,她心头隐隐觉出不妙,“伤在心口,差些致命,谁能伤你?难道……” 庄贵妃又是笑出了声,“是,是本宫捅了自己一剑,怎么?很惊讶?” “你疯了!”水云槿声音一扬,只觉得浑身一凉,这样心狠的庄贵妃让人觉得可怕! “本宫没疯,本宫清醒的很,本宫什么都在乎,唯独不在乎这条命,若是死了还有人陪葬,岂不更好!”庄贵妃大声地笑着,刚笑出声就猛地咳嗽了起来,心口处骤然涓涓殷红往外冒。 水云槿看着那鲜红的血冒出来,只觉得好想吐,这世上心狠之人数不胜数,可是能对自己这么狠的她还是第一次见,这伤口已经过了一日,可是一直没做处理,就任由这么流着,庄贵妃不是最心肠歹毒的吗?她不是还想着对付自己吗?她怎么舍得让自己这么快死掉? 半晌,看着庄贵妃毫不变色的脸,水云槿真是忍无可忍,“你如此伤害自己,是想给我看吗?那我巴不得你赶紧死!” “你…不会的……”庄贵妃眼皮沉重,显然是失色过多,已经神智不清,“本宫若…死了……本宫的好妹妹…必死无疑……” 水云槿狠狠咬了咬后糟牙,忽然扬声,“端热水来,把止血的药都拿来。” 殿外的嬷嬷赶紧应声,显然是知道里面的情形。 庄贵妃听着水云槿的声音,虚弱地笑了笑“本宫就知道…你不舍得本宫死!” “你以为你有多少血可以流?你简直不是人!”水云槿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