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买早点的时候顺便问了路,把信给寄了出去。 书肆的生意算不上很好,但每天也能卖出点什么去,随安算了算,觉得东家维持生计还真没啥问题。毕竟书不是其他时鲜货物,没有保质期,只要能一直干下去,就不存在亏本的问题。 当然,随安也没想着搞什么创新,她有限的空闲都拿来抄话本了。除去笔墨跟纸张钱,这个卖了得到的就是她的纯收入。 话本子当然是捡着畅销的抄,她的字小且清晰,三五天的功夫竟然有了个回头客。 “呃,上次看你们这里的书挺全的,你看看这本有吗?”小青年脸儿红红的,做贼似得拿出一本书。 随安刚瞄了一眼书名,他就立刻收了回去,还垂下头,脸更好了,闹得随安觉得自己跟个流氓似得。 她还什么也没干呢! 不过看那书名,应该是本,嗯,有点香艳的话本子吧?! “实在不好意思,本店没有。”她这话是实话,确实没有,但凡香艳的过头的,那都是禁书,不能在世面上流通的,当然,私下里头谁爱怎么看就怎么看。 “那……那……”那了半天也没那出什么来,随安却懂了他的意思。 这本书八成是这孩子借的,看入了迷了后就想收藏。但他平日看都偷偷摸摸,更别提抄一本了,来这里应该是想让书肆的人帮着抄一本。 随安皱着眉打量他,个头没有她高,可见年纪肯定大不了太多,说十二三也就顶天了——智商有限,都没发现随安是个女的。 不能说他看了这样的书就变成了个流氓或者坏人,但朝廷不允许这样的书流通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果然就听那人支支吾吾的:“银子好说,最好能快点抄完。” 随安客客气气的拒绝:“实在不好意思,要不您问问其他店家?” 那人一呆,迟疑片刻才点头走了。 这本是一个小插曲,结果没过几日这条街上一家书店被查了,原因就是买卖禁书。 随安听了一身冷汗,十分怀疑之前那事是有人引她犯法,幸亏她当日守住底线,若是什么事都干做,相信她的胆子会越来越大,就算不倒在禁书上,也要犯个旁的什么事。 如此过了一个月,随安得空出去逛逛,倒是把这一片都熟悉了,褚秋水的信没收到,书肆东家的信先来了,说媳妇坐完了月子,要带了孩子来县里住,让随安把后头的两间正房给收拾出来,又约了初六的日子,让她去县城东门接他们。 到了初六这日,随安便不开门,只挂了一只小木牌在门上,写着:“歇业一日”,然后穿戴整齐了早早的出门。 富春县城的主街热闹非凡,随安买了串糖葫芦,一边笑嘻嘻的问卖糖葫芦的:“大叔,这街上怎么这么热闹?” “你竟不知?!说是打了个胜仗,把蕃子赶出了华州,听说今日有些将军要进京,路过咱们富春呢!”大叔说的一脸兴奋。 随安咬了一口糖葫芦,点了点头又问:“那栗州呢?” 旁边就有人回答:“咱们大梁兵士骁勇又何惧東蕃,栗州不日定能收复!” 他说的斩钉截铁,周围不少人附和。 随安跟着点了点头,三口两口的把糖葫芦啃完,前边有人兴奋的说道:“来了,来了!” 人群推挤着往街口去,随安一面心想幸亏东家要过了午才到,否则非得被堵在路上不可,一面打了个哈欠抬头望前看。 一眼望去,差点吓尿。 那一群深衣骑士中间的红衣小将不是褚翌又是哪个?! 身体先大脑一步,往下一蹲。 旁边有人扶她,还好心的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可她现在就想缩成一团,只好伸手挡着额头,低声道:“无事。” 这几秒的时间,褚翌已经过去,很显然他没看到她,随安长舒一口气,脸上的肉刚放松下来,忽然觉得有人看她,一侧脸,又吓得差点摔倒。 随安下意识的双手盖脸。 就听褚翌在前头不耐烦的声音:“子瑜,你这后头磨蹭什么!”大街上明明什么声音都有,可偏他的声音就那样冰冰凉凉的钻进她耳朵,她想假装听不见都不行。 王子瑜没有说话,他跟褚翌隔了七八匹马的距离,随安正好在他二人中间。 要不是刚才随安缩身的动作实在明显,他不一定能发现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