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这行清泪,绝不是为那不知名的男人淌的。 为人父的,怕只怕,这些泪是攒着的情绪,郁结,难以释怀。 * 送父母下楼的时候,正巧nana一起,目送着周爸的车离开,老远,尾气都快散了,nana才敢问小音,什么鬼啊,这又是谁啊,横插一杠子。 “未必不是好事。” “嗯?”nana都糊涂了。 “我爸根本没问沈致的事,要么他觉得不到时候,要么他觉得压根不是,反正他并没有就年龄还是外地人跳脚。” 就压根他在意的傅雨旸那些问题都不是问题,他只是主观对傅家有偏见而已。 以及,“你不懂我们家的政治地位。我爸听我妈的,这事必然得我妈先点头,我得把我妈先策反了。”擒贼先擒王。 这点nana信,“春芳女士还是颜控,你没听她说嘛,年龄不是问题,不要老相,不要难看,傅先生的条件怎么也满足春芳女士的女婿人选了吧。” 听着nana口里的女婿人选,周和音陷入沉思,沉思原来从一开始她就想那么远了。 * 傅雨旸的电话比周和音想象得晚多了。 晚到他压根没看到她的提醒短信,他也不会像她想象中那么愣头青。 用他的话概括他一天,忙到脚打后脑勺。 十一点多快零点的时候才给她来的电话,因为这个时间点,他知道她必然躺下了。 周和音把前因后果给他学了一遍,傅雨旸在自己的住处,书房里,在等一通国际长途,拿他房里座机打的,他这边的视频没挂断,周和音看着他讲完一通电话,再把手里阅过的临时标记数据悉数投进碎纸机里。才来回神她今天的起伏,他抓住两点,一是,“回头请nana吃饭,”,二一条,“沈致打电话给你做什么?” 周和音只说过对方一次名字,傅雨旸就细致地记住了。 “聊公事啊。” 某人鼻孔出气,“哦,他可以再晚一点,像我这么晚,和你,聊公事。” 躺下的人,一半心虚,一半义正言辞。 傅雨旸见她不作声,继续念叨她,“夜长梦多这句诚不欺我。” “什么啊。” “说你小孩心性,没定数,且双标。我要是和哪个女人这样,你怕不是早跳多高,要和我两清了。” “你去嘛,我又不是那种寻死觅活的女的。也不会在一棵树吊死。” “可不嘛,这不来了棵歪脖子树了。” “你啊?” “嗯呐,我啊。事实也是,也许没我,那位姓沈的,哪哪都和你挺配,只要你肯牺牲。” “牺牲什么?” “你还来劲了,是吧?” 某人突然咬牙切齿起来,周和音笑得在床上翻了好几个身。 “你……” “你……” 沉默几秒后,二人异口同声。 傅雨旸让她先说,周和音说她上次去他家,只看过他客厅和那个客卧房,其他哪里都没看到。 他都没有请她参观。 “看什么,别看,你这到处乱走乱闯的,没准害我犯罪吃牢饭的。” 周和音一时没跟上他的思绪,再反应过来,“你能不能有一分钟正经说句话。” 傅雨旸在案后抽烟,去开净化器的时候,把手机放在桌案上,前置摄像头,正好看到了书房的顶上有一处角顶的气窗,很别致,但是b城空气环境太差了,她说那扇气窗里,肯定看不到月亮。 傅雨旸告诉她,这处天窗当初就是设计师考虑到他抽烟的缘故,刻意建议业主留的,全自动感应的,落雨下雪都可以自动闭合上。 周和音由衷称赞,“很有意思的设计心意。” “你要吗?” “什么?” “b城看不到月亮,你们江南也许可以呢。我复刻一套房子,带这样的书房送给你,好不好?” “神经,我为什么要你的房子。”说话人,骄矜骂人,但声调的尾巴里,却满是女儿情。 好端端一段隔空夜话,下一秒又被某人毁了,“哼,把你锁在那里头,也好过我这刚一离营,有人就去惦记别的好哥哥了。” 周和音气得直接坐起来,她原本带着耳机的,一时动作大了,左边耳机掉在床上,她去捡起来,塞回耳上,那一鼓作气的士气就对半砍了,“你瞎说八道,我要撕你的嘴。” 傅雨旸越说越兴头了,“怎么就瞎说八道了,我还要在院子里只种一种玫瑰。” 和音玫瑰。 周和音这才陡然地沉默下来,沉默看着那头咬着烟全无深夜自觉的人。“已经快十二点了,可不可以不抽烟了啊!”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