戾气的,掠夺的,予取予求的。 口口声声要她看着他,无限接近本性的时候,傅雨旸却是要蒙住她的眼的。 因为看她失魂落魄的目光,他会不忍心,不忍心拿她的哀怨缠绵换愉悦的极值。 可是事实,他们别无它法。 …… 扶他脸的手,终究在一记力道里,倒塌下去。 傅雨旸扪住她,挡住光挡住外面碾磨一般的雷,以及可能匍匐而来的风雨。 随即,自己接踵而来。 …… * 周和音左手无名指的指甲,因为刚才的“决斗”,脆裂开了个豁口。 她耷拉着情绪,奄奄一息般,侧身钻在被子里,拿嘴来咬这块指甲。 傅雨旸冲洗后,过来,掀被就看到这幕。他捉住她的手,不肯她咬,再去外头的杂物箱里翻指甲剪,来给她剪。 坐在床畔的人一面剪一面听到她懒懒开口,“我要回去了。”可是起不来,浑身泥一般地重。 她的手机还在他车里,还有后备箱的东西,她要他下楼去拿。 傅雨旸专心对付她的指甲,剪得有点狠,周和音怪他,“太多了。” 剪完的基础,他精益求精,要给她修圆了。然后就,其他指甲修长齐整,唯独无名指圆秃秃的。 周和音怪他,“丑死了。” 某人受教,“谁教你断了呢。” 手机重度依赖症患者要她的手机,要他下去拿。“鱼到时候坏掉了。” “坏掉拉倒。反正也没人稀罕吃。” 他还来。周和音说他这叫得寸进尺。 某人笑得沉静,拖她到膝上,然后俯首朝她说,“我抱你去洗洗?” “好累。”周和音躺在他膝上,闻着他身上还未干燥的沐浴香气,迎面回应他,“不想动。” “所以,我抱你去啊。” 他来帮她洗。 不要。说不的人,说话间,眼皮就打盹般地往上阖。 傅雨旸是怎么抱她去洗,又是怎么抱她出来,她已经完全所谓的不省人事了。 困得犹如一座山压在自己身上。 等傅雨旸如愿把她手机拿上来时,床上的人已经全然睡着了。 一觉睡到凌晨三点多,黑暗里睁眼,陌生的触觉与气息里,径直看到床头柜数字闹钟的夜灯模式,上面的字清清楚楚。 啊! 周和音忽地爬起来,膝盖直接跪在某人的手臂上,她摇他醒,怪他不喊她,说好她要回去的。 傅雨旸也才眯眼一个小时不到,又被身边人咋呼地醒了,大半夜,她要回去,也要他开灯。 模糊里,傅雨旸伸手拧开了床头灯,好整以暇地,一手枕手脑后,一手来揽她,“外面下雨。” “我要回去。” “回那里去?” “……我手机呢?” 在另一头床头柜上。 周和音去够过手机来,她身上的浴袍是系带的,又是男士款,宽松得如同里头没有人。 她在检查她的手机,除了一些工作群的微信,就是nana给她的短信。 还有两通没被识别成广告推销的正常陌生号码,应该是快递小哥的。 没有家里的。周和音这才松了口气。 傅雨旸看在眼里,她依旧说要回去,他便来揶揄她,“我不喜欢你这样,吃席的嘴脸,嘴一抹,就要走!” “我怕……” “怕什么?” “怕我妈查我的岗啊。” 她依旧跪坐在床上,床垫太软,人软软地陷进去。 早一天前,傅雨旸依旧是世故的持中态度,他觉得他成年人的担当,该去再找周学采聊一聊。可是此一时彼一时,他豁然开朗,原来她说得是对的,儿女之事,生意谈判的技巧丝毫不作用。 又好像有点窍门和职场工作又类似,比如层层问责。 他跑去跟周学采谈,反倒是犯了职场的大忌,越级申诉。 他的直接领导应该是眼前人,一切事务节点,和直系领导汇报沟通就够了。 领导上层的事,自有领导去会晤。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