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音便忙着洗漱吹头发,换衣服化妆。笃笃下楼来,周学采在堂屋里打牌,见女儿要走的样子,要她把炉子上炖的老鸭汤带走。 “我晚上和朋友出去吃,不要了。” “不要,你妈也要给你送过去。” 周和音立刻打退堂鼓了,只能把炉子上的老鸭汤倒到保温桶里。 就这一会儿工夫,周学采还从牌桌上下来了。怕她烫着,一只鸭子劈开炖的,这半只鸭子,炖了好几个小时,周学采知道丫头不爱吃料,炖烂的肉全给她搛出来了。 只留酸萝卜和鸭血。 让她带回去,敞开,别搁冰箱,玩回来,哪怕和娜娜一起分着喝。别过夜。夏天喝老鸭汤最解火暑,放冰箱再热,汤头味道就不对了。 “爸爸,你不要跟你太太学,是nana,不是娜娜。” “谁叫你们没事起这怪腔怪调的名。” 炉子上的炭还没熄,周学采换了个蜂窝炭把炉子封起来了,晚上烧水用。 周和音提着保温桶,刚急着走的,一时又困住了。 她认真喊了声爸爸,“你今天输钱没?” “输了。” 哈哈,周和音即刻微信给爸爸转账了一千块。 周学采摆出一副不大受用状,问她干嘛。 小音逼着爸爸点收,“给你打牌的钱啊。不然我妈又要念叨你了。” 她再可人道,“以后你老了,我每个月给你一千块打牌基金,好不好?” 周学采傲慢道,“我还稀罕你的钱。” 小音也跟着臭屁起来,“你会稀罕的。等你老了,拿不到家里钥匙,春芳女士不给你钱打牌,你就稀罕了。” 周学采被女儿脑补的惨兮兮老年生活逗笑了。 催她快走,他牌桌还等他呢。 父女俩在门楼口说再会。老周始终如一的提醒词:开车子当心。 小周坚定的答复:我知道。 * 周和音开车回到自己住处,她从地库上楼的,这样的单身公寓,一层四户,她的这间在最东边。 门锁是最普通的机械钥匙。 所以,傅雨旸即便上楼来,也只能在门口等她。 她才从电梯里出来就看到门锁上挂着他的外套,门口两箱车厘子,再回头看,逃生梯那边的门被格开,边上窗户移开着,有人白衣黑裤地站在窗边,百无聊赖地吞云吐雾。 烟灰全弹在烟盒里,看到她回来了,才灭了手里的烟。 窗沿边还有他一只车载水杯,他揭盖咕哝灌了好几口, 出口就抱怨,“热死了!” 就这一会儿,周和音也有点热。“你没开车过来?”她问他,为什么不在车里等。 “车子在一楼。”他把司机打发掉了。 人走过来,闲话少说,“先开门,我热。” 周和音这才翻包里的钥匙,一面翻,一面问他脚下的东西,“这是给我的?” “嗯。供应商送了好些东西,也就这个,你用得上吧。”傅雨旸说,还有好些在老乔的冷鲜库里,“你先吃,太多,你这里也放不下。” 好的。这个周和音倒是很欢喜。她说,车厘子自由也是一项自由。 傅雨旸不高兴听她这些废话,握着她的手,牵引她的钥匙去开门,才旋动开锁芯,有人就迫不及待地开了门,拔了钥匙。 然后,宾做了主一般地拉周和音进门。 她肩上有包,手里还提着保温桶,忽地被傅雨旸拦腰抱了起来,脚腾空的缘故,她本能地喊了声。 “喊什么!”他怪她。 “还有东西在外面。”她提醒他。 车厘子,衣服,他的杯子通通都在外面。 “我在里面就够了。” 即兴的事,即兴的发言,傅雨旸也是说完才笑的。 他不笑还好,一笑,周和音回味过来,就要打他。 打全天下的男人一个样,永远离不开急/色二字。 又舍不得手里的汤,她要下来,说汤是我爸煲了很久的。“打你是小事,洒了汤是大事。” 傅雨旸当即就不快了,择开她手里的保温桶,一路抱她去到洗手间,说要看看镜子上的字她擦了没。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