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给我好了,只有歹啊。” 一个晚上,周和音第二次哑口,这个人,她说不过他。说好听点是逻辑缜密,说不好听点就是胡搅蛮缠。 她气不过就要走,才想绕过他,肩上的链条包被他一把扽住。正好有人追过来要和他说话,傅雨旸一面揪着周和音的包链子,一面不耐烦地催促过来的人,“什么事?” 是之前送酒给他们孙代理的那个侍者。很热络相熟地和傅雨旸打招呼,“孙先生送您一箱酒,我们帮您搬到车上去?” “不必了,交代给你们房经理吧。” 一向如此,傅先生在这里请客或者座上宾,从没把酒往回拿的道理。 “好咧。另外就是,汪小姐上回来用了傅先生一瓶存酒,她说回头跟您销账。” 傅雨旸今晚喝得不少,但八成还是清醒的。那额外的两成头疼,也是被人气得,一个油盐不进;眼前这个一贯灵巧的猴崽子,也有犯糊涂的时候。 傅雨旸冷冷看这臭小子一眼,“你没事是吧?” 不等侍者反应过来,“没事就帮我把那箱酒搬到车上去吧。” 侍者闹不明白了,怎么好端端的,又改主意了。 至于周和音,傅雨旸松开她的包链子,说他们骆总说她说得一点没错。 这感觉好比当年周学采去参加周和音的家长会,回来,她等着爸爸的会议总结,她好奇他们班主任都说她什么了。 若干年后,没想到,逃过了家长会,还有个上司会。 初来乍到太难了。周和音不好奇是假的,她就问傅雨旸,“说什么了,我们骆总。” 傅雨旸瞥她一眼,却不说话。两手闲抄风衣口袋,径直下楼去。 周和音一路跟着他,从楼梯下来,穿过一楼中庭,出了正前门,一出来,就被冷风扑了两口,呛得她直缩脖子。 外面夜色很亮,也很冷。不同江南的湿冷,b城的冷,是脆裂的,随时能把你吹皴的那种剐利凛冽。 傅雨旸的车子就在门口,他一只手拉开车门,然后回头来看冻得像鹌鹑的人,“就是眼前这个鬼样子。眼里只有事,没有人。” 傅雨旸借故长辈的说辞,问了问周和音的情况,骆存东那厮说人是灵巧的,就是这灵巧没放对地方,一心只看顾她的数据和报表,不过也能理解,年轻人嘛,二十二岁就面面俱到,就没年轻什么事了。 傅雨旸闻言,擎着酒杯来敬骆存东,说来前我在她爸爸那里听了一嘴,为了骆总这个差事,丫头是退堂鼓和上进鼓一起打,终究还是自己说服了自己,她觉得骆总需要一个“穷苦”的下属,自然铆足劲地干了。 傅雨旸再拿自己说事,他二十二的时候,还在替他父亲的朋友翻译材料,挣点零花钱。大佬说了那许多要求,傅雨旸心高气傲,只问大佬,几天要? 大佬:几天?你逗我了呢,雨旸。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铁定没译出来呀。这事传到他父亲耳里,一个电话打过来,要他赶快回去,别给我丢人现眼。 周和音听故事的脑回路永远和别人不一样,她听他唠叨这许多,只关心一点,“所以钱拿到了嘛?”她问他的译稿费。 傅雨旸:“拿到了。看在我父亲的面上,不过也遣散了我。说我实在太慢了。”以至于他如今还过不去这茬呢,看到谈判桌上那些慢半拍的翻译,他总要催赶几句,能不能行? 周和音说他这属于“童年阴影”的挟私报复。 某人依旧扶着车门,看她冻得畏畏缩缩的,鼻头都红了,冷笑出声,“那么你就是童年太畅快了,以至于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