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姜归伤心落泪:“我娘她怪我,觉得是我害得天赐被烫伤,她们都讨厌我,恨我,想卖了我。” 聂北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姜老太姜明珠还罢了,林婉娘可是亲娘,她怎么狠得下心,简直令人发指。 “你是趁她们不注意跑出来的?” 姜归抽抽噎噎点头,接着忐忑不安地看着聂北:“小北哥,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聂北就道:“你说说看,能帮的我一定帮。” “有没有船去上海?我一个族叔早几年搬到上海去了,他们一家都对我很好,以前经常照顾我,我想去投靠他们。我不敢回家,回去肯定会被她们卖掉,我不想被卖掉,不想被卖到那种地方去。”姜归捂脸痛哭,肩膀剧烈颤抖。 这年月内战外战不绝,治安极差,她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人坐船,很容易着了道,因此不得不厚着脸皮再来麻烦聂北。 聂北也觉得她回家那是自寻死路,再想想这几年她过得那日子,真还不如去投靠亲戚看看,总不能更坏了。 “正好,今天就有一艘货船要去上海,我也要一块走,我跟管事说一声,加你一个。”他是跑船的,在这也做了三年,这点事应该不难。 捂着脸的姜归笑了,这世上终究是好人居多的。她也不能一个劲占好人便宜,掏出两块大洋塞进聂北手里,声音还是弱弱的:“小北哥,这钱你拿去打点用,我知道不容易,我给你添麻烦了,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聂北不想收,搞不好这两个大洋就是她全部身家,但是知道他不收,她恐怕不会安心,便没推辞,想着到了上海再还给她。 “你在这等等我。” 片刻后,聂北去而复返,告诉姜归事情成了。姜归当场给他表演了一个喜极而泣感激涕零。 人哪,不被逼一逼,都不知道自己有那么高的演艺天赋。她大概是被祖传手艺耽误的影后。 坐在员工船舱内,望着滚滚江水的姜归心情极好。 回想这两天的丰盛战果,姜归满意点头,来到这个世界后横亘在心头的那口窝囊气终于消散。 中途,姜归以长了虱子为由,亲手拿剪刀给自己剪了一个寸头。这个技能无论是姜归还是姜来弟都没点满,所以那头剪得跟狗啃过似的,丑得要命。姜归要的就是这效果,一个孤身小姑娘行走在外就是一块鲜肉。 从此没有少女来弟,只有少年姜归。 七日后,货船停泊在上海码头,不愧是第一大都市,码头上人来人往极为繁华。 聂北特意向管事请了假,送姜归去寻她那族叔。 所谓族叔,当然是姜归编来骗聂北的,不然聂北怎么可能同意带她来举目无亲的上海。不过对姜归而言,虽然举目无亲,但是她对这个城市很亲切,这是她真正的家乡,她在这里生活了二十几年。虽然她知道此家乡非彼家乡,但是她依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在这个城市重新开始。 “谢谢。”姜归郑重向聂北道谢。 聂北笑:“你这一路都跟我说过多少次谢谢了。” 姜归也笑,不好意思道:“小北哥,我去方便下。” 聂北:“那我在这儿等你。” 姜归看着他,轻轻笑了下,转身离开。 聂北东看看西瞅瞅打发时间,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姜归回来,不禁急了,走向公共厕所。 他不方便进去,正想找个女人进去帮他看看,就听门口收费的大娘吆喝:“小伙子,你朋友走啦,让我告诉你,不用找她。喏,还有一封信留给你。” 聂北呆了呆,不敢置信地重复:“走了!去哪儿了?” “我哪儿知道啊!”大娘忙着收钱。 聂北回不过神来:“她怎么走了!” 大娘随口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啊!看看信不就知道了。” 聂北回赶紧接过信,当场拆开。 “小北哥,我走了,无需找我,我能过得很好。那个包袱里有我一点心意,感谢一直以来的照顾。另烦请将其中五十大洋以你名义设法赠与二虎娘,勿要提我,多谢!珍重!” 目瞪口呆的聂北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愣了足足一分钟才追问:“她往哪边走的?” 大娘:“这到处都是人,找不到的。”不过还是给他指了个方向。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