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难得露出一丝同情看着舒晚,低声说了一句:“太太,要不我先送您回去吧。” 舒晚坚持不离。 易辞洲怀里,沐沐半勾着眉眼,悄然打量着舒晚。 早听说这个聋女人被厌烦了很久,如今见到,确实没有半点会讨好男人的本事,难怪被人嫌弃。 舒晚当然能感受到沐沐游离在她脸上的目光,那种滋味,犹如剖心的疼痛,但却又不激起一丝心痛感。 她只想家人平安,仅此而已。 易辞洲阖了阖眼,放开怀里的女人,而沐沐也很识趣,径直出了办公室的门,路过舒晚的时候,还特意扯了扯被男人弄得松垮的衣襟,软声道:“易总,我先走了,我约了朋友。我昨天给你发的那只包包,帮我买回来哟。” 易辞洲看着她,淡淡点头。 沐沐走后,封况也很有眼力见地带上了门。 这个办公室里,茶香浓浓,舒晚却恶心得难受。 易辞洲抬眼看了看她,拿了一张湿巾慢条斯理地擦了一下手,便起身朝她走来。 舒晚脸色苍白,原本红润的嘴唇在这些天的煎熬下也变得干涸脱皮。她后退两步,抵着门,几乎把所有的力气都堵在嗓子眼里,祈求般道:“易辞洲……求你了……真的……” 易辞洲抬起一只手,撑在她的头边,面无表情地反问:“诚意呢?” 舒晚心口痛得要死,她颤着嘴唇问道:“我的诚意?我已经开诚布公了,按照你的要求扮演一个好太太,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淡然道:“你知道的。” 一个缺爱的人,想拥有的东西简简单单,就是她的人和心。 人他已经拥有了,可是心呢,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从来都没有在他这里过。 他眼神缓和片刻,伸手拂过她的发丝,快要触碰到脸颊的时候,舒晚却再也忍不住,恶心感猝然从胃里涌上来,当着他的面干呕起来。 她呕得几乎脱了神,两只眼睛通红地剜过他的手,僵硬地低吼道:“你别碰我!” 易辞洲蹙眉抿了抿唇角,见她这般模样,倒是有点吃醋的觉悟,不禁宽慰。 他决定,只要她开口再求求他,他就答应。 舒天邝的医药费,托关系去缅北赎回舒涞,好好宠她一辈子,他都可以做到。 哪怕她的心在“易辞洲”那里,他也能一点一点掠夺回来。 跟死人比,他有胜算。 然而事与愿违,舒晚仓惶地避开他,似乎与他目光相交都格外恶心难捱。 她单手扶墙,两眼空洞地漠然道:“你不爱我我接受,你在外面找女人我也无所谓,我只求你把我弟弟带回来。” 听见这番话,易辞洲脸色已经沉得可怕。 他在外面找女人,她无所谓啊…… 她竟然无所谓! 是呢,她已经无所谓了, 那他还在执着什么? 这时,舒晚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顾不得胃里的翻腾,赶紧拿出手机低头看去。 是王兰打来的电话。 只一眼,第六感瞬间在大脑里如闪电般迸发。 她紧握着手机,不敢去接这个电话,下一秒,转身就往外跑去。 也许,跑得快一点,还能见上最后一面。 她背影急促,毫无留恋,易辞洲冷眼看着她消失在办公室尽头,心口居然莫名疼了一下。 舒晚,哪怕你再坚持一下,我都会用尽全力去爱你呢。 …… 从公司出来,舒晚开车直奔医院。 她恨不得油门踩到底,恨不得插上两个翅膀飞过去,然而等她赶到医院的时候,还是换来一句“抱歉,我们尽力了”。 舒天邝的身上被蒙上了一层白布,就这么静静地躺在那,整个躯体安详得就像叫睡着了一样。 舒晚挣扎着想扑上去看最后一眼,却被王兰拦住了。 毕竟照顾得很久,也有了一些感情,王兰哽咽说:“太太,舒先生走得很痛苦,不好看,别看……” 不好看,她当然知道不好看。 慢慢地窒息,慢慢地抽搐,直到消耗掉最后一丝气息。 自从和易辞洲闹到崩盘之后,这一切都来得太过突然,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最后重重地压在了身上,让她没有任何喘息的机会。 舒晚后退几步,靠着墙缓缓滑落下去,眼泪汩汩地往下落。 她克制不住地颤抖起来,摘掉了助听器,双手紧紧捂着嘴,努力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然而谁能控制得住失声痛哭,即使她耳朵听不见声音,但喉咙里那一声声“呜呜”的呜咽,还是让人心颤。 看着她这副模样,王兰也心疼极了。 认识了这么久,她知道这个年轻女人的脆弱和自卑永远都被隐藏得极深,纵使得不到丈夫的爱,纵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