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一感觉到枕边震动,几乎是跳着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边去拿床头柜上的助听器,一边去拿手机。 然而昨夜骤雨,助听器是易辞洲摘的,被放在了另一边的床头柜上。 她只能摊着身子,越过旁边的男人,努力伸手去够。 好不容易拿到助听器戴上,她胳膊都快没了力气,最后直接斜斜趴在了他的身上,按下了免提。 邵梨:“舒晚?醒了?” 邵梨的声音传来,易辞洲也醒了,见她这副亲昵的模样匐在自己胸口,心中莫名觉得有些愉悦。 舒晚赶紧问道:“陈拉拉那边怎么样了?” 那晚陈拉拉送医,一直杳无音信。 邵梨深叹一口气,沉默了许久之后才继续说:“子宫摘除,孩子没了。” 舒晚愣住,惊愕却不意外。 她刚想挪开身子,易辞洲却伸手紧紧缠住了她的腰,低声道:“别动,我也听听。” 舒晚象征性地反抗了一下,然而无济于事。 既然挣脱不了,她干脆把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了他身上,然后捂住了他的嘴,打了个手语:【你别说话。】 易辞洲阖了阖眼。 舒晚顿了顿,她是居外人,也是旁观者,只好安慰道:“你别太自责了,这事与你无关。” 邵梨语气暗然,“也是,谁让这个孩子本身就是私生子。” 话音刚落,舒晚下意识地去看易辞洲。 二人直直对视上。 邵梨忍气继续道:“一个私生子,见不得光,上不了台,冯家都没他的位置,来到这个世界上干什么?受罪吗?” 似乎感觉身下的男人倏然僵住,舒晚尴尬地把手机放远了些,对他“说”:【她不知道,她不是那个意思。】 易辞洲表情淡淡,泰然自若地笑笑。 舒晚不由舒了一口气,这才回道:“那冯羿那边怎么说呢?” “切……”邵梨冷笑,“这次闹出这么大的事情,就算把媒体压下来了,也瞒不过他老子娘。那个色厉内荏的草包,被他爹一训,吱都不敢吱一声,连医院都没去过一趟。” 舒晚沉默两秒,道:“……陈拉拉这是图什么?” 邵梨慢悠悠说:“谁知道呢,说图他钱吧,他手上又没钱,说图他人吧,他又是个人渣。鬼知道她图什么。” 舒晚一听,不觉哑然失笑。 邵梨的脾性,她是学不来。她没那个本事去大闹,也没那个资本去闹。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回过头来,易辞洲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舒晚愣住,这才发现因为起来仓促,衣服都是半敞的。 她脸微微一红,赶紧穿好衣服起身下床。 然而脚尖刚落在地面,就被男人从身后抱住。 “躲什么?你身上我哪没见过?” 男人的气息散落在脖颈之间,舒晚有些难堪地撇过脸,“我不是躲你这个。” 易辞洲眼神明显阴沉下去,“说说看,躲什么?” 舒晚默了默,鼓足勇气回头道:“陈拉拉那事,是你透露邵梨的吧?我记得,冯羿的妹妹和封助理的弟弟是同学……” 易辞洲抬眉,不置可否。 得到肯定答案后,舒晚盯着他的眼睛,一个字一个字道:“易辞洲,你真狠。” 易辞洲淡然自若地勾了勾嘴角,“我只是不想这个世界上多一个我这样的人。” “所以你认定了邵梨会去闹?”舒晚小心翼翼问他。 易辞洲轻轻点头:“是,她闹了,你才能看到。” 舒晚疑惑问道:“我看到什么?” 易辞洲勾唇,认真看着她,“跟你表个决心,让你看看我对外面养女人这种事,是秉承着怎样一种态度。” 舒晚听着,眼眸猝然一震。 她错愕了几秒,看着他云淡风轻的淡然表情,心中五味杂陈,几度欲言又止。 最后,她用力推开他,“无所不用其极,你真是个变态。” 变态? 他早就是了啊。 自从他眼睁睁目睹妈妈葬身火海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变态了。 伪装,是他活下去的手段。 他愿意迎合别人来达到目的,也愿意虚情假意来掩人耳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