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不在,守门弟子便不会通传。 如今这样的回复,显然何惜金夫妇二人不愿见客。 黄壤看向第一秋,第一秋却并不意外。他道:“我再想办法。” “他们……是因为你当年拔掉我的盘魂定骨针吗?”黄壤用力止住声音中的颤抖。 第一秋嗯了一声,神情平淡,似乎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黄壤握住他的手,无法想象自己走后,他活在一个怎样冰冷的人间。 黄壤深深吸气,复又挤出一个笑脸,跟他咬耳朵:“你说我们俩能溜进去吗?” 第一秋皱眉,道:“硬闯?” 身为朝廷中人,他其实一向知礼。他道:“如此行径,只怕不……” “妥”字尚未出口,黄壤牵着他,身形如风,硬着头皮就往里冲! 守卫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觉两团狂风刮了进去。一直等到狂风过境多时,二人方才看见两道浅浅的残影。 “有人擅闯宗门!”整个如意剑宗顿时乱成一片。 而两团残影疯了一样往里冲,直到将屈曼英撞了个四脚朝天! 屈曼英先是听见门中弟子示警,她刚刚踏出房门,就被一股巨力撞了个满怀。她满眼金星,好不容易看清一个人——司天监监正第一秋! 初见第一秋,屈曼英也是一愣。 他脸上的胡须,可以看出是好久不曾打理了。但很快,屈曼音恻隐之心尽去。她柳眉倒竖,冷声道:“监正大人擅闯宗门,难道不知何为礼数吗?” 而就在此时,另一团残影也从地上爬起来,叫了一声:“姨母!” 屈曼英一惊,待一回头,看见那个再熟悉不过的人! “阿、阿、阿……”她盯着眼前的人,既震惊又犹疑。而此时,何惜金业已赶来。他手中握剑,但一眼看见黄壤,顿时也瞠目结舌。 好半天,他终于问:“这、这这是怎、怎么回事?” 他急得差点都不结巴了。屈曼英看看四周,道:“进去再说。” 何惜金心知有异,先带二人进去。屈曼英安抚过门下弟子,这才急匆匆跟进来。 黄壤捧着热茶,把如何苏醒的事,一一都说了。 何惜金听得眉头紧皱,许久说:“你、你是是是说,你、因因香香、香火供、供奉而、而复、复复生?” 黄壤道:“正是。”她闭目感受了一下,道:“如今我的力量,全部来自各处神女祠的香火。” 即便是何惜金这样见多识广的人物,也颇觉心惊。 他稍作思考,便道:“有、有、有何、何凭、凭证?” 屈曼英眉头一拧,也明白自己丈夫的意思。莫不是哪里来的妖物冒充黄壤? 她仔细打量黄壤,黄壤说:“我在宗门口那柄宝剑的剑柄里,发现过姨父的私房……”她话音未落,何惜金举着桌前的一个贡果,猛地怼住了她的嘴! 屈曼英看看何惜金,何惜金道:“胡、胡胡扯!” 何夫人站起身来,大步出去! 何掌门顿时道:“夫、夫、夫人……”他想追出去,却又不敢!好半天,回身弹了黄壤一个脑瓜崩! 而屈曼英很快返回,她握着一大把银票,指着何掌门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她拉着黄壤的手,道:“好孩子,你能有今日真是天大的造化。姨母这就叫人去接均儿,我们一家人好好热闹一番!” 何掌门损失了所有的私房钱,却是敢怒不敢言。他道:“此、此事,不不不可声、声张!” “为何?”屈曼英道,“阿壤复生,正表明天道赏善罚恶,至伟至公!” 何惜金道:“不、不不……” 第一秋补充道:“何掌门是说,阿壤因香火、民愿而复生,很有可能令有心人再生贪念。” 何惜金忙道:“对!” 屈曼英微怔,但很快也反应过来。 何惜金说得对。 如今黄壤所走的路,乃是一条前人都不曾尝试的道路。 若是众人皆知,那些妄图长生不死的人,谁知道他们能干出什么事? 何惜金说:“师、师问问鱼之、之祸,方、方才、才平、平息。不、不不可再、再生祸、祸端。” 黄壤沉吟许久,道:“姨父说得是。看来,我并不能暴露身份。这也挺好,反正黄壤已经死了,以后我换个名姓便是。” 黄壤如今的声望,乃是万民敬奉。而她毫不犹豫,断然舍弃。 何惜金叹道:“这、这这也是、为、为你、你好。” 黄壤点头,道:“姨父高瞻远瞩,令人敬佩!”说完,她一脸感激,说:“那姨父藏在鞋底的私房钱,我就不跟姨母说了!” 第一秋一口热茶刚进嘴里,噗地一声喷了一地。 第128章 替身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