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掌门提着这袋种子,想了半天,交待自己宗门的佃户,将这种子好生播种。 如意剑宗这么大一个宗门,总不能全靠弟子交纳的学金过活。 他们不仅有自己的土地,还有灌有剑招的护身符、供凡人修习的强身剑法等等。 开源节流,仙门也不能免俗。 何掌门用自己的小金库支付了黄壤的良种钱。 他认为已经给得很多了,黄壤却不太满意,要他下次不可以随便贱卖。 何掌门苦笑——这样下去,自己的私房钱会不会不够花? 过了约摸三四个月,何掌门早将这事儿忘记了。 忽有佃户告诉他,道上次的小麦良种成熟了。 何掌门对孩子的心血十分重看,不管好孬,他决定亲自去看看。 随后,何掌门站在这块农田之前,呆住。 “这这这是……上上上上次的小、小小麦种?”他问。 “回掌门,正是。”佃户答得战战兢兢,“都怪小的。小的想着这麦种不多,便没按袋上育种师交待的施肥!请掌门治罪!” 那佃户悔不当初,像他们这样务农为生的民户,对良种最是爱惜。 他十分心痛。 何掌门站在地边,整个人都惊住。 他虽然不务农,但也不是五谷不分之人。这小麦植株低矮,但麦穗饱满。何惜金一眼就看出,这绝不次于市面上一些售价昂贵的名种! 而佃户却说,并没有按育种师交待施肥。 这对于许多良种而言,都是大忌。 也就是说,如果正确施肥,那这小麦种的产量…… 何惜金暗自心惊:“你、你、你误、误误事!” 他斥了那佃户一句,急急忙忙地赶回家。 黄壤不在,何惜金于是去到地里寻她。 果然,黄壤坐在地边,双手托腮,正在打瞌睡。 而地里,金黄的小麦随风摇摆,一脸丰收的得意模样。 何惜金搓了一穗麦种,只见那金黄的小麦果肉厚实,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如玉如珠。 确实是好东西。 “阿、阿阿壤!”何掌门把黄壤叫起来。 黄壤睡眼惺忪,见是他,这才起身:“姨父!” 何掌门牵起她,说:“姨、姨姨父送送送你去去育、育、育种种院上学,好、好好不、好?” “育种院?”黄壤因着喜欢他,连他的结巴也不嫌弃了。她有时候还挺爱跟何惜金说话的。她说:“那是什么地方,我不去。” 何惜金说:“是、是朝、朝廷、官、官官学。” “朝廷?!”黄壤眼睛一亮,扯着何惜金的袖子,问:“是在上京吗?” “不不不不在……上、上上京……”何惜金说。 黄壤大失所望:“那我不去。” 何惜金又补了后半句:“还、还、还能、在在在哪?” “……”黄壤仰起头,一脸幽怨:“姨父你下次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 何惜金哈哈大笑,黄壤这才揪住他,道:“我要去!你和姨母送我去,好不好?” “好、好好!”何掌门得了个才华横溢的侄女,自然也是爱得不行。 这事宜早不宜迟,他跟屈曼英一商量,便决定送黄壤去上京。 朝廷官学,不仅有大儒讲学,还有广阔的田地可供实验。 这对于黄壤这种“没见识的黄毛丫头”,确实是最好的启蒙。她若是身在黄家,尚有人指引。如今既然出来,就只能依靠学堂了。 何惜金和屈曼英也不耽搁,夫妻二人带上黄壤,直奔上京。 黄壤心中雀跃无比,自然不是为了什么官学的育种院。 ——上京,这个地方,总是跟第一秋血脉相连。 她闭上眼睛,连马车行走的声音都觉得悦耳动听。 如意剑宗的车驾,自然是快。 一行人很快就进了上京城。黄壤一路沿街细看,可此时的景象,其实同现实里第一秋带她逛街时大不相同。 上京虽然繁华,人口也众多。但与仙门相比,便透出一股凡俗的落后感。 这里很难看见仙门之人,偶尔路边叫卖的一些法宝,也粗劣得不值一提。 看来,此时的朝廷确实是实力衰弱,不能同仙门相比。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