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也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 夜风轻抚,时有虫鸣。 黄壤便觉得这样的夜晚也不错。 她和屈曼英闲话家常,或多或少也谈起息音之事。 “你母亲啊……就是太过天真。被黄墅哄得迷了心。”屈曼英说到这里,轻啊了一声,说,“看我这嘴,他好歹也是你父亲,这些话,你听过便罢了。” 黄壤忆及往昔,突然问:“如果……当初母亲向姨母求助,姨母会帮助她吗?” 屈曼英思索了一阵,说:“她嫁给黄墅,息家就回不去了。若是寻我相助,我起码会想办法,让她离开黄家,哪怕带着你们姐妹独自生活。但你不知道息音的性子,她是不会向我求助的。” 黄壤拿起一颗栗子放进嘴里,那栗子很甜,香糥美味。她许久才说:“我知道。” 那个女人,她怎么肯承认自己的失败呢? 她的一生,都在怨恨。怨恨黄墅,怨恨黄墅的侍妾,怨恨这些侍妾所生的孩子,然后怨恨姐姐和我。 那一夜,黄壤没再提及良种之事。她和屈曼英闲坐饮茶,吃了一袋糖炒栗子。 黄壤第一次如此悠闲的与一个长辈聊天,不需要刻意讨好,也没有任何目的。 她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次日,新秀弟子名次已定。 这样的试艺,自然会有奖励。仙门特意熔铸了法宝和丹药。谢红尘、何惜金等人身为仙门宗师,自然要亲手赠予这些未来仙门的中流砥柱。 今日围观的民众很多,场面自然也热闹。 黄壤等人被艳羡的目光包围,只可惜这样的荣誉,于她而言并没有多大吸引力。倒是那把宝剑不错,通体银白,剑柄上刻了“一枝独秀”四个字。 熔铸人的铸印,竟然是谢灵璧。 啊,真是讽刺。 黄壤仍然扫视观武台,却并没有见到第一秋。 而昨日气势汹汹的息家人,也并没有来。 府衙里,监正大人正在处理这个烂摊子。 息老太爷一行人果然不肯出狱,他提出的条件也很简单:“要释放老夫,让师问鱼亲自来!” 然而谁敢去请师问鱼? 果然,李禄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将息老太爷等人强行拖出来。 然后……将人丢到了大街上。 街道一边,监正大人站在窗后,暗中观察。 息老太爷一行人早就气炸了肺,这时候脸都成了猪肝色。 但第一秋想得不错——以他们这样的身份,总不能当街吵闹。凭白让人看了笑话。 息老太爷被关了一晚上,受了这一肚子鸟气,哪还顾得上找什么黄壤? 几个人如同将要爆炸的皮球,阴沉着脸离开瞰月城,返回了息家。 下午,仙门新秀弟子试艺结束,大家都要各自返回宗门。 黄壤也便和屈曼英等人告别,随同谢红尘离开瞰月城,返回玉壶仙宗。 而此时,玉壶仙宗。闇雷峰,罗浮殿。 谢灵璧在榻上盘腿而坐。如今谢红尘去了瞰月城,没有他的命令,没有人会闯进罗浮殿。 他双手掐诀,闭目修炼。而面前的香炉里,却升起一股股黑烟。黑烟扭曲着来到他面前,被他所吸引,缓缓渗入他的眉心。 渐渐的,黑烟越来越浅淡。 谢灵璧睁开眼睛,喃喃道:“太少了,太少了。” 他收起香炉,在殿中踱了几步。最后,他似乎想到什么,道:“来人。” “老祖!”外面有弟子进来,跪在他面前。 谢灵璧说:“昨日让你们抓的东西,你们可抓住了?” 那弟子忙道:“回老祖,近日确实有老鼠作乱,啃食灵草。弟子等已经依老祖吩咐,将其抓获了。” 说着话,那弟子忙令人提进来一个铁丝笼。笼中果然有几只肥硕的老鼠。 谢灵璧满意地点点头,道:“笼子留下,你们退下。” “是。”几个弟子施礼告退。 谢灵璧提了那笼子,打开通往地下的暗门。他一路穿过昏暗的甬道,来到最深处的密室。 蓝色的符光随着呼吸一闪一灭,谢灵璧观察许久,终于,他打开密室。 就在这幽暗的山腹中,一排一排的“人”安静伫立。 他们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对周遭一切都全无反应。 谢灵璧打量着这些人,脸上生出一丝笑意。随即,他打开铁丝笼,将里面的几只老鼠放了进去。老鼠一入密室,立刻四散而逃。 “你们作恶多端,本就罪该万死。”谢灵璧轻声道,“如今能为老夫所用,也算是不曾白活一场。” 没有人回应他,密室里高高低低地回荡着他的声音。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曾在世上留下过一段声名。 但现如今,都是他的药引罢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