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人家小姑娘,不定多害羞才寄出这么一封信。若是连一封回信都收不到,那多失望。指不定要泪湿春衫袖喽!” 第一秋低首,沉默许久,突然哑声道:“纸笔。” 啊,裘圣白从自己的医案里拆出一页纸,又递了笔墨给他。第一秋初时根本握不住那笔,他试了又试,最后在地上写了无数遍,直到手稍微灵活些。他方才在纸页上写下了他的名字。 那地上“第一秋”三个字,歪歪斜斜地铺陈一地,拙劣到不忍直视。 而纸页之上的字迹,依旧铁划银钩、力透纸背。 一如往时。 裘圣白接过那页纸,再看向囚室里一地歪歪斜斜、横七扭八的拙书,面上笑容缓缓凝固。 这简简单单三个字,是一个少年在自己心上人面前用尽全力去维持的一分体面。 少年倍多情,老去感慨生。裘圣白认真地将纸页封好,第一时间为他寄出去。 第45章 至孝 玉壶仙宗。 谢红尘游历未归,可这对黄壤毫无影响。 她夜里拼命练功,白日抽时间去祈露台育种。她实在太忙,除了仍是日日念叨谢灵璧,其他人,已经很少去想。 但,谢红尘终于还是回来了。 这一天,黄壤将培育好的良种提到外门驿站,寄给何惜金。仙门寄物,也分快慢。快的用传送法符,当日必达。慢的便是人工转运,要耽误好些时候。 当然了,价钱也不一样。 黄壤正填着单子,突然,驿站的弟子道:“黄师姐,这里有您的一封信。” “我的信?”黄壤莫名其妙,谁会寄信给她啊。 她接过那封信,随手拆开,里面飘出一页信纸——第一秋三个字,依旧从容肆意。啊,是你啊,狗东西。 黄壤将那信纸看了好几遍,这才小心折好,放进腰间的袋子里。 一时之间,连阴沉的天色都变得晴朗了好些。 ——那狗东西定是已经收到了她寄的种子。黄壤敢打赌他一定会好奇那是什么东西。毕竟那么大一颗种子,谁会不好奇呢? 想象着等到种子出土,渐渐成形时,那狗东西的表情,黄壤就忍不住心中愉悦。 她嘴角挂着笑容,脚步轻快地出了驿站。正在此时,外面有人进来。 “宗主!”所有弟子向他施礼,连声音也整齐划一。 黄壤抬头看过去,只见谢红尘一身衣白若云。他玉冠束发,肩系水蓝色护肩,同色系的腰封让他显得宽肩窄腰,清冷中有一种刀锋般的锐利。 黄壤也跟随众弟子站在道边,让出路来:“师尊。”她恭敬道。 谢红尘目光并未向她看,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便脚步不停,直向点翠峰而去。 果然,又疏远了好多。 黄壤并不意外,此前梦外,她与谢红尘初初成婚,谢红尘也是这样。明明前三天还新婚燕尔,情丝如蜜。可外出三个月之后,他就变得极为冷淡。 他惯用分离去疏远情感。 黄壤不难过。 真正难过的时日,早就过去了。 她转身回到驿站,想了想,又给另一个人去了一封信——黄墅。 黄壤在信中,极尽全力描述自己在仙宗的生活。称那些黄墅想都不敢想的法宝,在这里只是司天见惯的小玩意儿。 她字句真诚,称自己有师尊悉心教导,有师兄照应关怀。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