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伸! 当天夜里,黄壤随第一秋进到上京。 显然此时监正还没有那么多可以用于赶路的马车,他用的乃是来自玉壶仙宗的传送法符。虽快但贵。 黄壤不适应这符,一阵强光闪过,她眼前一白,脑中晕眩,顿时有些站立不稳。她身体一斜,身边的监正大人立刻伸出手。黄壤靠在那只手臂上,顿时扶上去,只觉得手臂似有千钧之力,稳如山岳。 她等站稳身形,方才松开,心中还咂着味儿。 ——这狗东西,还挺能给人安全感的。 此时,接引法阵外站着四个人,看衣上徽纹,隶属朱雀司。众人一并向第一秋行礼:“监正。” 第一秋点点头,收回手臂,道:“戴月被安置在宫中一偏苑,我这便带十姑娘过去。” 黄壤哪里依他,她出了法阵,说:“本姑娘要歇息一夜,明天进宫。” 说着话,她径直出了朱雀司,往玄武司走。 第一秋只得跟着她,道:“双蛇果陛下催要得急,不可耽搁。” 黄壤埋头疾行,只觉得头重脚轻。此时天色已经不早,暮色渐稠。而百年前的司天监与百年后布局相同。只是还没那么多人。很多地方的装饰也不够精细,反正就是一个“穷”字藏在各处,若隐若现。 经过一处,黄壤特意看了一眼——梦外的成元五年,这里种着她亲手培育的梅树念君安。可现在,这里并没有。 玄武司的学子就更少了,经常半天看不见人。黄壤随口说:“他就是催得再急,也不能急在片刻。” “圣命难违,你如此懈怠,分明是藐视朝廷……”监正大人还打算再恐吓一番。 黄壤终于实话实说:“我晕你那个什么劳什子传送符……” 说完,她捂着嘴,急跑几步,扶着一根树杆,开始干呕。 监正:“……” 好吧,看来今夜她就算进宫,也干不了什么了。 监正大人等她吐完,正要带她去客房。黄壤却自顾自地往前走。她脑袋晕乎,脚步也轻浮,真是……这几年武道白修了。 她打了个哈欠,心中烦恶,头又闷又胀。她来到一间卧房前,径直推门进去。里面桌椅、床榻都是最熟悉的模样。后面还有一个隔间,里面摆着浴桶——黄壤可太清楚了。 她几步入内,在床榻上坐下,说:“等看过种苗,我会列出需要添购的树种。双蛇果这种东西,我此前并未见过,恐怕还需要关于此物的典籍。” 第一秋十分自然地俯身,为她脱去鞋袜,说:“这些不用十姑娘交待,宫里福公公自会负责。” 黄壤嗯了一声,忽觉脚上一凉。她低下头,见第一秋已经将她的两只绣鞋脱下,整齐地摆放在床边。而她左脚的袜子也已经被他脱下,此时他正托着她的右脚,正解袜子的系带。 黄壤瞪大眼睛,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一秋的卧房!还真是梦外习惯了! 可第一秋显然远比她震惊,他提着黄壤的袜子,看看黄壤的脸,又看看她的脚。堂堂监正大人,竟当场手足无措。黄壤抬腿就是一记窝心脚,直踹得监正大人向后一个倒仰。 ——也是他实在没能回神,不然无论如何不至于此。 第一秋几乎狼狈地逃出门去,黄壤不顾赤足跳下床榻。她几步奔到门口,砰地一声关上了房门。监正大人站在门口,险些被拍扁了鼻子。 他久久难以置信——怎么自己就上去为她脱鞋去袜了?而且更可怕的是,如果黄壤不阻止,他甚至连她的衣衫也打算脱下挂好了…… 如此微贱之事,自己竟干得这般自然流畅,好像曾经为她做过许多次一样。 难道自己在她面前,竟有不自知的奴性? 监正大人一边走,一边整理着乱糟糟的思绪,越想越心惊。 一直来到书房,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手上还攥着黄壤的一只袜子。 监正对天发誓,他绝没有什么奇怪的嗜好。但那只袜子由白缎密织,上面还有两根丝带做绑腿,握在手上还挺香艳。再一想到方才那只白嫩到几乎透明的小脚在自己胸口一踹。 监正大人竟然有几分心猿意马。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