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秋似乎也觉得方才的话不妥,他竟然主动问:“你成家了吗?” “啊?”朱湘心中一跳,忙说:“属下忙成这样,哪有功夫成家。”口中这样说,心思却已经转了好几轮——他莫不是对我有意思? 朱湘仔细盘算了一下——也可以!虽然人是无趣了些,但他英俊,这波指定不亏。其次他有权有势,而且这一百来年,他吃住都在司天监。连外宅都没有,可见私生活也十分干净。 再说了,他外出各项用度皆有朝廷负责,他的薪俸恐怕从来没有动用过。 所以,他有钱! 这样算下来,简直血赚啊。 朱湘红着脸,期期艾艾地说:“说起来,属下也确实到了应该成家的年纪了。” 第一秋嗯了一声,深思片刻,道:“以后你还是忙一点好。” 嗯?朱湘问:“为何?” 第一秋已经浇好模子,开始刻入法阵符文。他眉峰微蹙,说:“这样你不成家,还有公务繁忙作借口。若你闲下来,仍不能成家,别人就会发现你……” “监正!”朱湘顾不得礼貌,她开口打断他的话,“属下为您泡一壶茶。” 第一秋嗯了一声,埋头继续绘图。 朱湘一边泡茶,一边心中咒骂——你说你,好好的一个人,为什么偏偏要长一张嘴!我以后再操心你的亲事,我就是个棒槌! 接下来,二人就成了两个闷嘴葫芦。 但这是第一秋最熟悉的事。自他接手司天监以来,他无数个夜晚,都这样度过。那些碳笔或者炼炉都不会说话,他像一个机关,周而复始地运行,极少休眠。 朱湘觉得他大抵也是因为长了嘴,所以这百年来,他身边也没什么姑娘。不对,他是罪有应得!那自己又是为何孑然一身呢? 朱湘一锤砸下去,哐当一声,烧红的顽铁火花四溅。 ——真是,想不通。 玉壶仙宗,曳云殿。 随着天色亮起,林子里鸟儿先醒,它们飞来觅食,撒落一林清脆的鸟鸣。门外,谢红尘的师弟谢绍冲已经等候许久了。 里面久无动静,他不由奇怪,抱拳道:“今日弟子演武,宗主是否亲临?” 黄壤步出内殿,一身浅金色的裙衫庄重明媚。她向谢绍冲行礼,谢绍冲不疑她在,忙躬身道:“夫人。” “今日是我生辰,红尘……”黄壤面带羞涩,好半天说,“他说着什么惊喜,便准备到现在。也不准我去看。真是让师弟见笑了。” 美人粉面含羞,言语间皆是夫妻恩爱甜蜜。谢绍冲哪里还有什么疑心? 说到底,黄壤在宗门中一向德貌皆备。而且她与谢红尘在外人眼中,也甚是恩爱。虽然她恪守妇道,从不踏入曳云殿。但若今日是她生辰,谢红尘爱妻心切,准备些什么,也是理所当然。 谢绍冲一脸了然,道:“原来如此。那看来宗主今日是没什么闲暇了。还请夫人转告他,我来过了。” 黄壤袅袅婷婷,向他飘飘一拜:“让师弟见笑了。” 谢绍冲哪会真的见笑,他道:“宗主与夫人夫唱妇随,百年同心,乃仙门之楷模。绍冲羡慕还来不及,岂会耻笑?” 黄壤步履端庄地将他送出去,待返回殿中,却见谢红尘已经跌落床下。他甚至撞倒了花瓶,显然,他刚才听见谢绍冲的声音,想向他示警。 黄壤将他扶起来,将他重新扶回床上,说:“你出不去,他也听不见。我打开了避音障。这小东西昔日或许对你无用,但对付现在的你,却绰绰有余。” 避音幛是仙门常用的小玩意儿,隔绝里外声音。 “黄壤,你疯了吗?!”谢红尘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开来。他抓住黄壤的领口,怒道:“你同谢元舒同流合污,你明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能给你什么?!” 黄壤拨开他的手,将他扶到床上坐好。见他眼睛重又流血,只得为他换去药纱。此时此刻,她甚至柔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