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跟着追去。 姜宝忆仰起头,看看天,乱作一团麻。 夜里,她等余嬷嬷和翠喜睡下后,又悄悄爬起来,穿上蓑衣去了小厨房外蹲守。 她揉着眼睛,睡意早就被滂沱大雨浇没。 六月多雨,最近几日很是折磨人,每每想就着软塌合眼歇息,总要强行爬起来,看看究竟是谁在下毒。 她往花架下挪了挪,手指触到一团又湿又软的东西,吓得差点跳起来。 那小东西最先反应,喵呜一声可怜地弹起身子,四肢僵硬地往后一撤。 灯火明亮的眼珠射过来,姜宝忆拍拍胸口,想到自己荷包里还有些许点心,便掰出一点碎屑,没寻到可以盛纳的地方,便用掌心托着,挪到小猫儿面前。 “快吃吧,小可怜。” 小猫儿通身都湿透了,月份不大,从叫声便能听出是个小奶猫,起先还防备着,后来或许实在饿的厉害,索性放下警备一下一下舔着吃起来。 就在这时,小厨房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 姜宝忆屏住呼吸,像是终于得到验证,紧张而又满怀期待的盯着那门。 穿黑色蓑衣的人推门进去,然后鬼鬼祟祟从怀里掏出东西,小厨房没有点灯,故而黑漆漆的看不真切,只是从方向看,应该把药加在靠近门口那几个锅里。 人往外走时,凌空劈下一道闪电,将那人面貌映照的明而清晰。 姜宝忆瞪大眼睛,怎么会是她! 待人走远了,姜宝忆从花架下出来,将那几口锅依次搬到檐下,雨水很快冲泡开,将原有的汤羹冲的无影无踪,又原样搬回去。 返回碧蘅院时,她湿透了,又不愿惊醒余嬷嬷和翠喜,便褪去衣裳,用大巾擦干后钻进薄衾。 心惊胆战的睁着眼,窗外的雷声闪电不绝如缕,那人的脸仿佛就在宝忆面前,往常柔弱绵软的面孔忽然张牙舞爪起来,她打了个哆嗦,把脑袋埋进衾被中。 翌日晴天,空气里的土腥味包裹着花瓣的甜香。 姜宝忆睡得很不好,小脸也惨淡如同大病初愈。 翠喜给她梳头,篦上桂花油,歪着脑袋问:“姑娘,你最近睡得早,起得晚,怎还像睡不醒似的,要不要叫叶太医过来瞧瞧。” 正说着,姜宝忆又打了个哈欠,摆手:“往后便好了。” 今儿她得去见见舅舅。 姜越自打去岁忙完年夜宴,转年后公务轻松许多。 宝忆在花厅等着,听下人说舅舅正在墨韵馆顾姨娘处待着,她便愈发着急,伺候的丫鬟不知她怎么了,关切问:“五姑娘可有急事?我瞧大人一时半刻过不来,说是要陪顾姨娘一道用早膳的。” 宝忆啊了声,起身就往墨韵馆去。 小姑娘走路带风,粉雕玉琢的小脸心事重重,沿着长廊一直走到尽头,便听到顾姨娘与舅舅在那说着私密话。 她顿住脚步,待屋里声音小点,才进去。 顾姨娘命人倒茶,声音柔柔:“宝忆用膳了吗,若是没有,便一块儿留下来用吧。” 姜宝忆看着她,眼前这张脸很难跟昨夜往厨房下毒的人联系到一起。 舅舅娶回来的两房妾室,竟然都有问题。 李姨娘便罢了,原是给许家连襟送消息的,周启曾说,李姨娘几乎都在蛰伏,没有动作,故而许家出事,李姨娘明哲保身。 顾姨娘怎么会? 她家原是做文官的,后来涉案入狱,整个家族分崩离析,因为才情与舅舅相识相知,不惜做妾室委身于他。 从前都觉得顾姨娘温柔似水,可打昨夜起,宝忆便把她跟淬了毒的冷箭相提并论 。 “顾姨娘,我找舅舅有点急事。” 宝忆认真的眨了下眼睛,怕她怀疑,便补充道:“是关于我亲事的。” 顾姨娘会意,笑盈盈道:“明白,越郎快去吧。” 娇滴滴似鲜花一般,饶是年过三十,面色还保养的很是娇嫩。 说事时,宝忆特意挑了空旷无人的大院,这样不会有人近身都发觉不了。 姜越深吸一口气,凝重问:“你没看错?” “没有,我看的清清楚楚,是顾姨娘往小厨房下药,然后我去偷偷倒掉了。”姜宝忆不敢耽误,因为她记得,在梦里下药后,翌日晌午便有人毒发身亡。 她实在不明白,顾姨娘好端端去害一个下人作甚。 因为有上回的教训,姜宝忆没有跟舅舅说是自己做梦梦见的,她只说听顾姨娘问起秋容的家世。 秋容是姜家的家奴,先前在外祖母身边,后来分到春晖堂,被毒杀的下人就是秋容。 姜越神色越来越严肃,末了与宝忆嘱咐:“这事你不要往外传,舅舅自有法子。” 既如此,便将计就计。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