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过来,半边身子垫在他头下。 姜宝忆急急喊道:“大哥哥,你别死!” 随行士兵中有军医,他给周启清理伤口后重新涂上金疮药,绑缚好纱布,低声与大马金刀坐在房中的将军回禀:“伤口不致命,只是与人搏斗时失血过多,损耗严重,幸大人身强体健,否则很难撑到天明。” 陈旌瞥了眼红着眼睛的两个姑娘,一个哭的梨花带雨,一个咬着嘴唇泪珠啪嗒啪嗒掉在腮颊。 他在西北时,听过京中传闻,也知道这位大理寺少卿是何等招人惦记,亲眼见证,果真不同凡响。 姜瑶就听见后面一句话,很难撑到天明。 她站在床前,俯身握住周启的手,眼泪断了线一样砸在周启的脸上,他是因为自己才被黑衣人刺中肩胛骨,是为自己挡了那致命一剑。 她趴在床头,轻声唤道:“周启,你醒醒,我都还没报答你,你不能死。” 陈旌皱眉:...... 姜瑶晃动他的手臂,锲而不舍哭道:“你死了我怎么办,后半辈子怎么办。” 陈旌:..... “你再这么摇下去,他就真的死了。” 姜瑶愣住,抹着眼泪回头看他。 陈旌瞥她一眼,没甚耐心的嗤道:“你情郎身子骨强健,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姜宝忆见姜瑶愣愣的,忙跟她解释:“大姐姐,大哥哥明早就醒了,你别担心。” 苏氏醒来发现自己换了床,不仅换了床,连船都换成恢弘宽敞的官船。 她揉着发昏的头,起身皱着眉头问:“瑶儿呢,这是怎么了?” 丫鬟便把发生的事细细讲了一遍,待说到云绿是内奸时,苏氏诧异地站起来,不信:“说什么浑话,云绿怎么可能是内奸,她伺候瑶儿多少年,从没出过差错。” “夫人,她给咱们都下了迷药,若不然,您不会睡到现在。” 苏氏大惊。 待问起姜瑶和姜宝忆下落,丫鬟说她们正守着周启,苏氏便顾不得头昏,由人搀着急忙赶去寻人。 她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姜瑶那个性子张扬惯了,给她单独与周启相处的时间,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壮举,得赶紧找回来。 果然,刚站到门口,就看见姜瑶拉着周启的手,左一声郎君,右一声我等你,喊得她头都大了。 上前,一把拽住姜瑶的手,“胡闹!” “谁教你这般无礼,回去便罚你禁闭!” “你干嘛,母亲,你松手,周郎是为我才受的伤,你怎么如此不讲情面!” 姜瑶甩开苏氏,抚摸被掐疼的手腕,理直气壮道:“我就要守着他,哪都不去。” 苏氏被气得头疼,偏又发作不得,自小宠的女儿,宠的无法无天,谁都不怕,她也不舍得打,狠话说了姜瑶不信,兀自啐了口,只能嘱咐旁边站着的人:“宝忆,你替我好生看住她,别让她对启哥儿动手动脚!” 姜宝忆点头应好。 苏氏转身,猝不及防对上在那虎视眈眈的陈旌,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心口直哆嗦。 “这..这是...” 陈旌孔武有力,又在西北历练多年,身上裹得是充满血腥的杀气,寻常妇人见了,自然害怕。 他乜了眼,姜宝忆小声与苏氏解释道:“舅母,这位是西北大将军。” 苏氏这才彻底明白过来,他们一行人,是上了陈大将军的官船。 天亮时,周启醒转。 动了动手,低头发现姜瑶握着他的手,睡得正熟。 抬眼,扫到屋里的两把圈椅,其中一把上面坐的是陈旌,正合眼休憩另外一把上面歪坐着宝忆,之所以说她歪,是因为她坐在圈椅上,整个人偏倒在右侧扶手,脸颊压着手背,睡着时发出低微的呼吸声。 周启唇角上挑,从姜瑶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后,捂着肩胛处慢慢坐起身来。 他睁眼时,陈旌便已醒来,作为军人的警觉性,他从不允许自己睡的深沉。 两人对了眼,周启下床,把衾被抱去盖在宝忆身上。 陈旌嗤笑:“周大人真够多情。” 话里是对周启的讥笑,不明原因。 “不像大将军,前途无量。” 一语双关,既是说他战事屡胜,又在点他此番入京与刘清秋的婚事。 陈旌不怒,唤人拿来热茶,与他各分一碗。 他手背上有多处刀伤,虎口以及各指肚上皆是厚厚的硬茧,西北之地狂风肆虐,飞沙走石,故而陈旌的肤色偏黑,肌肉很是紧实有劲。 “周大人年纪不小,怎还没有成亲?” “大将军似乎比我老上许多,亦没听闻大将军有喜事。” 两人各怀鬼胎,谁都不肯示弱。 姜宝忆揉着眼睛起来,看清面前人时,忍不住惊呼:“大哥哥,你醒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