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模一样,连纹理走向都相同。一道惊雷宛若半空劈下,震得她有些恍惚。 周启收回手放下衣袖,抬头见她小脸更白,不禁皱眉。 额上一热,姜宝忆回过神来,却是周启拿手试探她额头温度,她僵着身体一动不敢乱动,听见一声如释重负的轻叹:“好在没生病。” 姜宝忆乖乖去抱账簿,周启在她之前从箱匣中取出二十册,随后摆放在她面前,眼睛往旁边一扫:“先去喝汤。” “哦。” 姜宝忆含着饴糖,看账簿时略显磨蹭。 在她偷看周启第三次的时候,周启终于忍不住,将笔搁在桌上,因为没收住力,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姜宝忆打了个颤,匆忙把脑袋埋进账簿里。 “你先把账簿放一边,我有话问你。” 周启在大理寺历练多年,说这话时有股逼人的压迫感,姜宝忆噌的站起来,耷拉着脑袋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你可知盘查账簿需要再三仔细,不可有一丝懈怠草率?” “嗯,知道。” “那么今早从踏进暖阁后,你心事重重,无法专注又是为着什么?若不愿继续替我看账簿,我不勉强,只是既应下差事,便该心无旁骛,将事情做好,你以为呢?” 尾调上扬,泄出几分官威。 姜宝忆哪里经得住这般恫吓,当即眼圈发红,回他道:“大哥哥,我是愿意帮忙的。” “那你屡次三番走神,又是为何。” “我就是有点怕你。” “怕我?”周启笑,“我又不会吃人,你怕我什么。” 他是不会吃人,可他会杀人,想起梦里冷面狠辣的周启,姜宝忆就没敢再问,乖乖坐回桌前,认真核查。 少顷,周启缓了声色:“但凡对方不招惹我,我不会与他为难。” 姜宝忆抬起头来,瞥见那双俊美肃然的双眼,禁不住小声问:“若他不小心惹了你呢?” “招惹只有做没做,无关小心与否,既然做了,便该知道后果。” 所以,因爱生恨,灭了姜家满门? 姜宝忆想挤出个笑,但笑不出来,就赶忙低头继续盘账。 她勤奋点,多做些,日后即便他生气愤怒,也能看在她努力帮忙的份上高抬贵手吧。除此以外,姜宝忆觉得还要好生撮合大姐姐和周启,万一梦里事情成真,周启眼瞎,大姐姐就弃他而去,姜家就完啦。 念及此,姜宝忆暗暗鼓气,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翻查账簿,速度比昨日更快更利索。 晌午临近用膳,她足足看了百十余册。 周启震惊之余,随机抽查了几本,发现没有差错后,显然被她的效率吓到,故而特意吩咐厨房多炖了两碗补脑汤,另加一份清神醒脑的点心。 姜宝忆咽了咽喉咙,没再与他讨价还价,而是径直端起汤羹痛快的喝净,末了塞给自己一颗饴糖鼓劲。 周家的饭菜委实可口,姜宝忆破天荒吃了两碗米饭,又把精致时蔬都吃光了,下午开工前,闻到手边的点心香气,没忍住,吃了两块,甚是惬意。 周启睨了眼,只觉那身板纤纤,不知怎能容得下如此饭量。 后又一想,吃得多做得多,也就没再开口询问。 事实也果真如此,下午姜宝忆以更快的速度查验完剩下所有账簿,饶是见惯世面的周启,也对她另眼相看。 江南首富之女,果然长了个不同寻常的脑袋。 他听闻过姜宝忆生父当年事迹,郑文曜自幼就展露出惊人的天赋,六岁跟着祖父和父亲巡店查账,精明聪颖,被当地人誉为神童。后来他接管郑家,三年内就把郑家带到江南首富的地位,更是成为皇商,拿下多类宫廷供奉。 郑文曜与姜雪的婚事,乃是先帝赐婚,当时轰动京城和江南两地,可谓风光无限。 可惜好景不长,郑文曜在供应西南军需时,与被判谋罪的谢坚谢大将军牵连,谢家被判满门抄斩,半年后,郑文曜被杀,郑家彻底垮台。 物是人非,这桩旧事现下也不再有人提起。 周启肃着眉眼,将所有账簿整理完毕后,吩咐人抬至书房。 傍晚的夕阳敛去白日的锋芒,橘黄色的光从西面雕花楹窗如细纱般洒落,屏风后的圈椅上,姜宝忆歪着脑袋,似乎睡过去了。 周启从架子上取下她的披风,将人裹好后,听见书堂下学的动静。 .... 姜宝忆呼吸都比往常粗重,她觉得自己躺在很柔软的衾被中,耳朵能听到周遭放低的脚步声,能听到时而有人说话,她想睁开眼,可累的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 周夫人坐在床前,给她掖好被角。 周临背着手进来,看见周启站在床前,忍不住促狭:“大哥,人不是你们大理寺的吧,我看她瘦瘦巴巴浑身没有二两肉,你就这么用?”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