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野泽,一望无际。 阳春三月,春姑娘迈着轻盈的脚步,笑盈盈地走来了。 湖畔的小草探出头来,用那淡淡的青色给人们传递春的信息;杜鹃也用它那圆润、甜美的嗓音唱着“春之歌”,那声音动人心弦;一支支莲也从河底的淤泥里破土而出,长出嫩绿色的荷叶芽,远远望去,就像尖尖的小羊角;桃树也不甘示弱,露出了笑靥;小燕也从南方赶来,为春光增添了许多生机。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泥土的馨香------习习春风,蒙蒙细雨,使都野泽变得活跃起来。 野鸭在湖上追逐玩耍,鱼儿在水里畅游生长。 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当一阵阵清爽的微风拂来,湖面泛起一层层涟漪,石堤上的垂柳也婆娑起舞,炫耀它那妩媚多娇的英姿。 虽然杨柳正逢最生机勃勃的春季,不如以前的成熟,可亭亭玉立中却透着淡淡的嫩绿,让娇嫩的柳儿变得更有一番风味。 细长的柳条划过清澈的湖面,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柳条儿倒映在湖面上,使湖水也染成了绿色,仿佛一湖翡翠向东奔流。 在这镜面一般的都野泽西侧,有一处占地极广的营地。 营地周围有一片柳树林,但在初春之日,雪为融化,显示不出柳树的生机,留下的,只有死寂。 因为在这一颗颗柳树上,悬挂着一个个身无片缕的人。 有男有女,但还是男人多于女人。 他们悬挂在柳树上,挂在东南枝上,在寒冬的吹拂下,变成一个个冰棍,保持着死前的绝望。 枝丫一声,巨大,如同罗马角斗场一般的奴隶营的偏门打开,三个身穿着纯黑色厚实长袍的人,此时正拖着一个血迹斑斑的人,从奴隶营中一路拖出来。 血迹在纯洁的雪地上留下了一行狰狞的血迹。 最后,这三个人选了一个没人悬挂的柳树林,将这个半死不活的人吊了上去。 失血过多,身上全部都是伤口.... 三个黑衣人确认绳索捆紧了之后,吐了一口白气,都没有看那尸体一眼,径直的,便走回巨大的角斗场里面去了。 他们是如此的熟练,如此的自然,显然这样的事情经常做,一如柳树林上密密麻麻几百具的尸体。 在这样的天气里面,身受重伤,失血过多,加上身上没有多少衣服,而外面的天气如此酷寒,他的结果可想而知。 在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内,他将会渐渐的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消逝。 直到迎接他真正的死亡。 亦或者说是解脱。 如同角斗场的奴隶营上有无数个窗口,无数个窗口有无数个眼睛,他们看着柳树林又多了一个人,眼神便有黯淡一分。 柳树林每多一个人,他们原本积累起来的勇气,便会消失一分。 自由,存活,是每个人都喜欢的事情,但是也不完全是。 比如,若是为了自由,就变成柳树林上一具冰凉凉的尸体,没人愿意。 这片绝望的奴隶营,正是武威段氏的产业,这片绝望的柳树林,被奴隶营的人称为坟墓。 逃跑者的坟墓,同样也是埋葬勇气的坟墓。 奴隶营门口,一身锦衣的曹冲矗立着,在他身后,站着周独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