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昔日梅问情答应过刘潇潇的,她说过自己会回来,果然应诺、不曾失约。 因朝野之中许多官员都为返乡一事焦急,当今的那位女帝陛下得知缘由后,亲手写了一封御信,由御前女使千里迢迢来到申州,当面递送给梅先生。 梅问情拆了信件,笑眯眯地看她这封信,见她先是大骂自己实乃罪魁祸首,将她一众得力臣子掳走,万般罪行,罄竹难书,骂完之后,又问自己平安,遥祝新婚之喜。 梅问情收起信:“座上客中缺了陛下,那是有点儿太没意思了。” 女使道:“陛下说,山中隐世,不沾权贵,学生弟子前来恭祝,是尊师重道,她若是亲自见证,显得朝廷太过谄媚,破坏先生清名。” 梅问情道:“她的原话必是,撬走朝中一半大员,已经给她脸了,朕绝不去。” 女使面露尴尬,梅问情却笑出了声,拍拍她肩膀,示意她不必介怀。 皇帝虽不在,但御前女使却没走。初冬小雪时,正逢吉日,这喜事整个申州都知道,刘潇潇跟先生议定的章程,有这小古板监督,一应的繁琐礼节一个都不曾落下,活活折腾了大半天。 所幸贺离恨修行中人,并不疲惫,只是担心目前状况的梅问情会惫懒困倦。两人可不似新人羞涩,连成亲都是记忆里的第二遭了,哪怕礼节繁琐,但依旧轻车熟路。 拜完了堂,月上中天时,贺离恨一身赤红喜服,鲜艳华贵,发冠金灿灿的,镶嵌着碧玉,他捧着一盘点心,靠在窗户前看窗前的月下梅花。 最近他的食欲特别好,食物到嘴里都格外香甜。这回可不像第一次“贺小公子”那样,规规矩矩,又饿又害怕,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水,听见推门声时,才盖上盖头,坐回到床上。 那些读书人怎么能喝得过梅问情,她的神情永远和气,一脸微笑,不过半晌工夫,这群手捧圣贤书的儒生学子全都逐一醉倒,没几个能拖得住她的脚步。 梅问情一打开门,瞟了一眼缺了半盘的糕点,就知道他也不老实。两人虽是新婚,可又实在算不上是新夫妻,别说害羞了,能让他把矜持捡回来一点儿都少见。 她走过来,却没掀起盖头,而是低下身,手心搭在他的膝盖上:“贺郎。” “嗯。”贺离恨点头,刚要将手覆盖在她手上,就听她说。 “我困了。” 贺离恨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就知道会这样,但他叹气的缘故只是心疼对方强撑。 “那过来睡……” 贺离恨脱鞋上榻,正掀起盖头将被窝里的枣、花生等物清除出去,就被她一把搂住,翻身压在了被子上,一只手覆盖在脖颈间,她的唇带着一丁点儿甜滋滋的感觉亲吻过来。 贺离恨先是从喉咙里很低微地呜了一声,然后让这奇妙的甜滋滋夺走了心神,笨拙又好奇地品尝味道,软舌像是小动物似的慢慢舔了舔,才发觉这是口脂的甜味。 是植物所制,加了蜂蜜,所以尝起来发甜。 梅问情平日的装扮,自然没有今日隆重。她大红霓裳,金纱披帛,腰带上的玉佩装饰琳琅满目,一动就叮当作响。墨眉长睫,一双幽深又温柔的眼睛,唇上的鲜红口脂让他啃走了一点儿,缺了角。 贺离恨顿时心中抱愧,像是自己破坏了一尊完美的神女雕像、破坏了最殊艳美丽的场景般。但他又觉得隐秘地喜悦,能在她身上留下这样的痕迹,除了自己,再不会有别人了。 梅问情没在意口脂缺失,她稍停下来,而后又压过去,抵着贺郎的下颔,声音犯了十足的懒,慵懒软绵,在他耳畔低语道:“洞房的流程怎么能不走,别耽误你妻主睡觉……” 贺离恨:“你就是变着法的闹腾我……” 梅问情又亲了他唇瓣一下,将这话堵回去一半,跟他商议道:“我听说儿郎们享受得久了,都想翻身做主,你想不想?” 贺离恨愣了愣,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一下,立即撇开眼盯着一旁的罗纱红帐,悄声:“……太过分了,我怎么能……虽然……” 无论是修真界还是凡间,主动索求就已经突破底线,让郎君们感到无限羞愧和刺.激了。若真是像她说的那样,光是想一想这件事,都不知道是什么放.荡下.流的男子能做出来的事儿。 他正满脑子飘雪花,杂音阵阵,走神胡思乱想时,就见梅问情褪了罗裙霓裳,玉白的胳膊就衬在红帐榻上。 贺离恨盯着她,喉间阵阵发紧,说:“……那你要是……这么想试试,我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