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们摇了摇头,“我也不晓得,我没有亲人,如今伤痕累累,也不知哪里有容身之处。” 说这话的是一个伤了脸的姑娘,一条长长的鞭痕横亘在侧脸,极其骇人。 “是啊,我本就是被人拐去青楼的,哪里有什么家人,回去也不过是再被人卖掉一次,我不想回去。” “我也是,若是有个地方能收留我们便好了。” 云莺看着她们七嘴八舌的,也有些愁闷,想了想,“我这倒有个去处,不知你们可愿意,就是辛苦些。” “夫人请讲,我们不怕苦。”从鬼门关回来,只要有尊严的活着便好,哪里还会怕苦。 “秦王殿下在京郊开了一个布庄,你们若是愿意,可以到布庄去帮忙,吃住都有,每月还有工钱拿,只是不多,日子可能有些清贫。” 包吃包住已是极大一笔开销,因此工钱便会少些,云莺在清点时发现少了些帮工,生意有时忙不过来。 “我愿意去,我会刺绣,布庄可需要绣娘?”有姑娘连忙应下,包了吃住,就有安身立命之处,还是秦王殿下开的布庄,必定无人能放肆,也不怕拖欠工钱,她们下半辈子也能过安稳日子。 “自然是需要。” “我也愿意去,可我不会刺绣,去了能做什么?”有个姑娘有些忐忑,生怕去不了。 云莺笑了笑,“不会刺绣无碍,布庄事务繁忙,会教你们该做什么,你们捡会的做便行,也可以攒些银子,秦王殿下会为你们添上户籍,成为良籍,往后你们想去哪都可以,你们已是自由人了。” “我们都可以成为良籍吗?不再是贱籍?”她们大多数人原本就是贱籍,从未想过能脱去贱籍。 “可以。”殿下与她说了,会补偿她们一番,对于她们来说,给个安稳的生活,脱掉贱籍,这是最好的补偿了。 旁人可能不明白,对于她们这些身在贱籍的女子,是一辈子的痛,身上带着一个贱字,当旁人随意骂一句“贱人”,即便不是在骂她们,心里也会多想,觉得是在指桑骂槐。 可是她们大多数人原本也是良籍,和许多普通百姓一般,但因为被卖掉,才不得已入了贱籍。 “谢谢,谢谢秦王殿下大恩大德。”姑娘们哭声四起,太过感动,她们还当能活着已是三生有幸,不曾想还能脱去贱籍。 云莺看着她们,心里也酸的很,她也该感谢殿下吧,殿下不仅给她脱去贱籍,还让她成为了官家女子。 从槽坊出来,云莺没回王府,听说今日在顺天府三司会审潘旭,寻常百姓也可以去旁观,她也想去看看。 只不过到了才晓得这样多的人,她无法挤进去,今日顺天府比往日多了不少衙役,怕是不守着,百姓便要冲进去了。 连凝玉都对她念叨了一会,就差把潘旭剥皮抽筋了。 这样的事,无论谁听了,都觉着骇人。 挤不进去她就不挤了,正想离开,听到一旁的百姓说,“秦王殿下可真好啊,青天在世。” “对啊,又能打仗,又能破案,这比青天还厉害呢。” “有秦王可真是大豫之福,往后咱们百姓有福了。” 也有姑娘家大胆直言,“秦王殿下仪表堂堂,真令人倾心。” “真想嫁给秦王殿下。” “得了吧,秦王殿下哪是咱们能肖想的。” 云莺藏在帷帽下的唇角往上扬了扬,虽说这件事许是会牵连不少官员,会让朝堂非议,可是对于百姓来说,这的确是一件极好的事,看来在百姓心中,秦王殿下已有不俗的威望了。 云莺走了几步,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但却未抓住,总觉得有什么是被她忽略了的。 可是一转眼又给忘记了,罢了,不想了。 几日后,潘旭一事终于收尾,潘旭被判处极刑,十日后问斩,长兴侯府爵位收回,但不波及潘家其余人,严氏已在几日前与潘旭和离了,便也波及不到她。 还有其他一些官员,拔出萝卜带出泥,罚俸的罚俸,贬黜的贬黜,罢官的罢官,总之最近朝堂之上人心惶惶,生怕牵连自己,对于秦王也怨言颇多。 前段时日是百姓人心惶惶,如今总算也轮到这些官员人心惶惶了。 太后自然也没有放弃,一直向泰和帝施压,可太后一党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泰和帝始终没有低头。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