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回看见那一堆的账本后,就明白了这个宋嬷嬷的意思,走过去坐在桌后的椅子上,摊开账本握着算盘,就开始理起了账本。 委托者曾经自己发现了一种看账的方式,整理起来要简便很多,谢回如今用的正是这种,尚未到用午膳的时辰,账本就已经先被他整理妥当。 重新抄写了一边的账本堆在桌案的右上角,谢回弄好后站起身,冲着宋嬷嬷微微点头。 宋嬷嬷走过去,翻开了一本,入目第一感觉就是这账本单只是瞧着很漂亮,检查一遍确定无错处后,与谢回商量好了月银,将他留了下来。 在这户人家做了半月后,谢回才知道,原来这户人家的真正身份。 这家没有大人,主人是个才一岁的孩子。 这孩子的母亲乃是当朝公主,先皇的妃子所出,因为母妃不得宠,她也不讨先皇喜欢,夫君是先皇随意指的榜眼。 公主有孕时,驸马将青楼女子带回家中,气的公主早产身亡。 当今陛下虽也跟这个妹妹没什么接触,却觉得驸马之举有损皇室颜面,一气之下,将驸马全家流放。 这么大点孩子,也没考虑过他应当如何安置。如今是那公主的乳母,也就是宋嬷嬷抚养着。 好在公主虽然去了,但留下了些宅子田地和铺子。 宋嬷嬷算不上是这宅子的主人,真正能当家做主的也就是那个都还没学会走路的孩子,谢回在这里当管家,日子还挺清闲。 宋嬷嬷出手大方,给这些伺候的人安排月银从不吝啬。再者,谢回也确实将那些铺子打理的不错,将有坏心的掌柜全都换掉后,每月查账也轻松许多。 这上头是舒坦了,谢鸿那小崽子就让他有些头疼了起来。 以前委托者待他不好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怕惹麻烦,再加上一直被王崧欺负,内向还有些懦弱。 如今上学堂了两年后,又开始活泼过了头。 这一日,谢回从主家回来时,刚推开门就瞧见那孩子不知道从哪里搬了个梯子,靠着墙就在往上爬。 谢回怕自己突然出声会吓到他,放轻脚步走过去,谁能想到这小崽子自己没踩稳梯子,脚一滑就往下摔,他见状急忙上前,刚好让他摔在自己怀里。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谢鸿刚摔下来时也有些慌,发现摔的不疼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先看见这是他爹爹,瞬间又被吓的心脏狂跳。 “爹爹,我,我只是想爬高点,看看你什么时候回来……” 越说到后面,谢鸿的声音就越小,到最后时已经几乎到了听不见的程度。耷拉着脑袋,等他爹把他放下来,站在那里时,自以为很隐蔽的看了爹爹一眼,没想到正好对上爹爹严厉的视线,缩了缩脑袋。 “你瞧瞧旁人家的读书人,哪有像你这样,不是爬树就是爬墙的。” 谢鸿听见爹爹这话,不赞同的反驳道: “夫子说过,就算身为读书人,也不能整日待在屋里看书。每年科考时,都有许多的读书人被抬出来。” 在谢鸿入学后的第二年,那夫子就收了他为弟子,如今张口闭口就是夫子说。 “那夫子可曾说过,让你每日爬树爬梯子爬墙,疯个没完?” 刚一只手别在身后侃侃而谈的谢鸿一听爹的话,瞬间就蔫了。 “夫子未曾说过。” 非但未曾说过,还说读书人就应该有读书人的样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