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云缎面的湘水裙上,转瞬便消弭不见。 身下潮热,腹中又疼得如有刀刮,仿佛又回到了发作得最为厉害的那段时日。 大抵是方才在轩车内用的那几盏自冰鉴里取出来的乌梅汁的缘故。 只是如今后悔,却已是晚了。却不知道她这样,要如何挨到宴罢出宫。 折枝正胡乱想着,骤然觉得身子一轻,却是谢钰抬手将她横抱而起。 谢钰的身上已闻不见迦南香那清冷的香气。随之而来的,是松竹冷香与那甜酒特有的浓醇香气。糅杂在一处,倒像是大雪天里刚煮好的青梅酒,清冷又柔和,略有些矛盾的滋味。 折枝倚在他的胸膛上,将一张烫红的莲脸埋在他的衣襟里,勉强拿起团扇掩住了容貌,却疼得连握着扇柄的指尖都有些打颤,语声亦是细弱得不可听闻:“御前失仪是大罪……哥哥要带折枝去哪?” 谢钰的语声随之响在上首:“我已吩咐泠崖去熬药。如今先去偏殿中,将你这身衣裳换下。” 折枝勉力点头,疼得说不出话来。 谢钰的步子很快,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折枝便听见槅扇开启的声响。 她勉强自谢钰怀中抬起眼来,却见是一座陌生的偏殿,周遭昏暗,并未点烛,看不清室内的陈设。 谢钰却仿佛对此极为熟悉般,快步绕过一座寒梅屏风,便将她放在锦榻上,抬手解开了她腰间系着的丝绦,又将那雪缎面的湘水裙褪下。 继而,折枝的小衣也被褪下,放在一旁的春凳上。 折枝抬眼见原本洁白的小衣已被染透,连带着那雪青色的湘水裙上,亦晕出铜钱大小的一块,因疼痛而略显苍白的莲脸在再度涌上烫意,慌乱从袖袋里取出帕子垫在身下。 谢钰眉心一凝:“你的月事带呢?” “在……在桑府里。”折枝小声回答。 谢钰只觉得额心直跳。 即便今夜不设宵禁,可在皇宫与桑府之间来回一趟,少说也要个把时辰,如何耽搁得起。 且女子的衣裙好借,但这等贴身的物件,让他如何与旁人开口。 谢钰沉默了稍顷,终是先将准备好的干净衣裙递与她,原本的湘水裙暂且藏进锦被里,倒是那小衣无处可放,便只得拿帕子裹了,收进袖袋中。 “就这般拿干净帕子垫着可能成?”他低声问道。 折枝接过衣裙,见虽款式与刺绣皆有不同,可毕竟皆是雪青色罗裙。在夜色中一眼望去,看不出区别来。便忙接过换上。待抬手系着裙带的时候,迟疑一瞬,还是放低了语声如实道:“只能将就一会……若是久了,恐怕还是要渗到裙面上来。” 谢钰皱眉,起身往槅扇外行去。 “哥哥要去哪?”折枝也随之支起身来,去趿放在地上的绣鞋。 谢钰的步子微微一停,神色似是有些勉强,但仍是低声答道:“……去给妹妹借月事带。” 折枝莲脸绯红,只轻轻应了一声,便缩回探出的莲足,重新躺回榻上。 也不敢随意动弹,怕血污了锦被。 这一回,谢钰足足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归来。也并未多言,只抬手将一碗汤药搁在春凳上,又将一条月事带递与折枝。 “妹妹要的东西。” 折枝伸手接过那洁白的月事带,绯红着莲脸一壁匆匆穿上,一壁小声道:“哥哥从哪里借来的?” 房内并未点烛,可借着月色清辉,折枝隐约瞧见,谢钰素日里清绝如寒玉的面上似是泛出一缕绯意,但他很快垂眼侧过脸去,挡住了折枝的视线,只皱眉道:“妹妹问这些做什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