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文帝双唇紧抿,心中思忖着阮庭君会说什么。 片刻后昭文帝双拳紧握,似乎猜到了阮庭君的心思,他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你……要说什么?” 阮庭君开口道:“草民要通敌卖国,将其他三国趋之若鹜的鲛纱缎,卖给他们,不要银两。只要粮草!以解东周无粮的困局!” “你疯了吗?!”安亲王忍不住怒斥道:“阮庭君,鲛纱缎是你做的,你应该知道它在战场之上,起到了多大的作用。眼下北岸城已经快要守不住了,倘若给了北楚鲛纱缎,战局将会更加被动。我们仅有的优势,也会荡然无存。阮庭君啊阮庭君,你这是要饮鸩止渴吗?!” 阮庭君坚定的开口道:“陛下,以退为进,就能活,盲目硬撑,只有死啊!只要粮草充足,我们东周将士的装备和北楚的一样,未必没有一拼之力。可若是我们的将士吃不饱,就算有鲛纱缎护体,也抵不过一个‘饿’字啊!” 安亲王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这跟向其他三国摇尾乞怜有何区别?你这是要让后人诟病陛下是无用之人吗?若是因为这些鲛纱缎,让三国都起了侵略之心,到时候三面包围的局面,东周极有可能就不复存在了,陛下就成了东周的千古罪人了啊!” 阮庭君咬牙道:“安亲王,我知道这一步棋很险,倘若还有半点其他的法子,我都不会用这最后一招。可眼下还有别的办法么?实不相瞒,就算是修仁薯莨,我阮家也只能每隔三天派发一次,最多只能撑住一个月而已!一个月之后,江南将成为人间炼狱!” 听到“人间炼狱”四个字,安亲王想继续阻拦的话,没能说出口,只是捶胸顿足的,重重叹口气。 昭文帝沉默的听完了二人的争论,随后缓步走向那些雪白的鲛纱缎,伸出手摸了摸。 他开口问道:“阮庭君,你可知,这件事如果东窗事发,被外人知晓,后果当是如何?” 阮庭君语气坚定的开口道:“是我阮庭君一人之过,绝不是陛下之错。阮庭君愿意背负通敌卖国的罪名,以一己之力承担所有罪责。阮家老少,尽数退出金陵城,远赴云州老家,隐姓埋名,安居一隅。陛下毫不知情!” 昭文帝是一国之君,一国之君,岂能落人口实? 阮庭君扶着货架,颤抖的站起身,叹口气继续道:“草民退一步,换来的是数万万黎民百姓的希望。就算这一步之后是万丈深渊,草民也死得其所。可陛下不能退,陛下的一小步,就是东周的一大步。只有陛下坚定不移的向前走,东周百姓才不会被天灾兵祸所击溃。” 阮庭君字字铿锵,句句真诚,昭文帝和安亲王,都不免被他感动。 昭文帝深吸一口气,随后转身朝着仓库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开口道:“朕,今日什么都没看见!” 言外之意就是,他允许阮庭君这么做,可他要装作自己毫不知情。 阮庭君重重松口气,只要昭文帝同意了,那么通往其他三国的要道,就会大开方便之门,让他能尽快做成交易。 阮庭君再次跪下,朝着昭文帝磕了一个头,眼看着昭文帝要离开了,阮庭君急忙开口道:“陛下,倘若东窗事发,求陛下不要迁怒于草民的家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