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只是明天就是你们大喜的日子了,你今天去,最迟明早一定要回来。叶修竹嘱咐道。 敖夜点点头,您放心,我速去速回,不会在下界耽搁太久。 叶修竹垂下眼,这就好。 待敖夜走后,叶修竹独坐在窗前,将桌上剩下的酒一杯又一杯地饮尽,纵使身体不适,也强撑着喝下。 或许是成功近在咫尺,他竟难得的紧张了起来。一切都太顺利了,顺利得他有些不安。 而敖夜去了下界,却在北境林氏的墓地,看见了一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人林逐风,也是他真正的舅舅。 比之初见时的狼狈与疯癫,他现在衣衫整洁,身姿挺拔犹如翠竹,俊朗的眉眼满是憔悴与悲伤。 他清醒了,随之而来的便是那些浸透了血与泪的记忆。教人绝望得恨不得死去,偏偏又得咬牙活着。 林逐风站了许久,也望了许久,然后轰然跪下,头磕在北境未化的积雪里,许久不曾抬起。 阿姐,我来迟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敖夜站在树后,静静地望着他。 直至周身的酒气被风吹过去,被林逐风察觉。 他抬起头,满脸的泪,眼神却很冷静,谁? 敖夜从树后踏出来,道,是我。 夜儿?林逐风怔住。 敖夜道,舅舅。 语气比喊那个假舅舅时,要真切许多。 是我对不住你们。林逐风歉然道。 敖夜摇了摇头,非您之过。 林逐风想笑一下,眼中的泪却汹涌而出,多谢你还愿意认我这个舅舅 敖夜走过去,跪在他身边,磕了个头,然后道,我若不认您,阿娘会生气。 是啊,阿姐她一向护短。叶修竹望着眼前冰冷的墓碑,眼前浮现了离开之前阿姐担忧的模样。 没想到再见之际,斯人不在,唯余一座埋葬了他阿姐的坟。 您还活着,对阿娘来说,已经足够了。敖夜淡淡道,请您莫再愧疚。 林逐风再次磕了下头,好。 这一生,他总梦想着能保护自己的至亲至爱,未曾想,到头来被保护的人却是他。先是阿爹和阿姐,后是师尊与师兄。 他只能看着阿爹被害死,阿姐脸上渐渐没了笑容后来啊,那个带他来上界口口声声要罩着他一辈子的师兄被邪魔占据了身体,变得陌生又可怕。而待他如亲子的师尊睁着眼倒在了血泊里,死不瞑目。 所有他想保护的人,最终都离他而去。 林逐风闭上眼,只觉北境的雪,凉到了他心里。 上界。 敖夜刚离开没多久,重华宫便遭袭了。 藏月魔君偷偷潜入重华宫,在打伤一众魔修后,强行闯进了落雪殿。 你们就是重华那厮的夫人与儿子?藏月魔君宛若一座大山屹立在佘宴白面前,手中沾着血的大刀闪烁着寒光。 不,我们不是。佘宴白摇了摇头,紧紧地抱着小蛇崽。他不断地往后退,藏月魔君却步步紧逼。 呵。藏月魔君压根不信,算你们倒霉,重华那厮抢了我的地盘,我既打不过他,便只好拿你们来出气。 佘宴白颤抖道,能否请您放过我的孩子,他还小。有什么怨气,您尽管朝我来。 小蛇崽双手紧紧搂着佘宴白的脖子,小声道,眠眠不要和爹爹分开。 藏月魔君咧开嘴,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你们父子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要怪,就怪谁叫你们是重华的家眷呢,哈哈哈 笑音刚落,他便一掌拍向佘宴白。 佘宴白怕眠眠受伤,便转过身,用背部生生受了这一掌。 噗 他吐出一大口殷红的血。 佘宴白抱着小蛇崽努力爬起来,一边踉踉跄跄地往外跑去,一边呼救道,来人啊,救命 藏月魔君跟在身后,如猫戏老鼠一般看着他往外跑,时而丢过去一团魔气,吓得佘宴白左右闪躲。 然而出了大殿,外头只有躺了一地的魔修,皆受了伤正在挣扎哀嚎,压根无力救他们父子。 跑啊,继续跑啊,哈哈哈藏月魔君哈哈大笑,扬起了手里的大刀。 佘宴白跌倒在地,目露绝望。 眼瞅着屠刀挥来,他只能搂紧了怀里惊惶小蛇崽,低下头闭上眼,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