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怀里,又一把将他推下了飞辇,大笑道,阿奴,还不快给剑尊献花。 说罢,他发出一阵愉悦的笑声,看着佘宴白跌下去后,才忽然发觉自己演过头了。于是他的笑声便越来越小,脸上嚣张的神情逐渐收敛了几分,看着比刚刚正常了许多,也更像一族的掌管者。 不想孔玉这忽然变化的神情落在那些上了年纪的人修眼里,便是他此举非同一般,看着是荒唐之举,说不定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大阴谋。 不好,妖皇莫非是见我人族出了个天才,想使美人计坏剑尊的修行? 太恶毒了!那人生得如此貌美,要是真令剑尊动了心可如何是好啊?剑尊他修的是无情,万万不能动情啊。 修竹兄,你是剑尊的师父,你一定要好好叮嘱他,切莫因小失大,为一具红颜枯骨,而白白误了飞升大业啊 叶修竹淡淡一笑,并不搭话。一双眼自佘宴白露出脸后,就一直有意无意地扫过去,落在他柔弱无助的眉眼间,落在他似乎不仅修为尽失还受了重伤的身体上。 跌落之际,许是因为过于惊慌,佘宴白眼里的泪终于落下。 晶莹剔透,如朝露,如雨珠。 一滴、两滴、三滴 他哭了。 敖夜头痛欲裂,右耳根下的东西似乎钻出了皮肉,然后一直往下爬至他的心口,再狠狠地刺入心脏。 有什么东西在缓慢碎裂,不断地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霜华剑从他手中脱落,没有归于他的胸口凝成霜花,也没有往下坠落。 而是仿佛有自己的意识一般飞至佘宴白脚下,令他踩了一下,然后有惊无险地落入擂台上。 擂台上的结界被人开启,掩住了里头的声音。 佘宴白着一袭宽松的艳丽红衣,血迹未干的手捧着一朵粉白的莲花,踉踉跄跄地走向敖夜。 眼泪仍在流,雾蒙蒙的黑眸盛满了害怕与茫然,红唇却努力勾起,朝他露出一抹靡丽的笑容。 剑尊,给您花佘宴白微微仰头,颤抖着举起双手,欲将花献给身前高大的男人。 见他不接,佘宴白的眼泪流得愈发汹涌,眸光闪动,似是在恐惧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你敖夜的喉咙上下滚动了几下,黑眸从边缘处微微发红。 求您收下花吧,我害怕佘宴白哭着说道,贝齿咬白了红唇,身子一软,便要像孔玉吩咐的那样跪在敖夜的脚边。 别哭敖夜抓住佘宴白的手腕,拉住他差一点就跪下去了的身体,哑声道,只要你不哭,我什么都答应你。 似曾相识的话叫佘宴白一怔,缓缓抬起头,透过泪水,却不慎瞥见敖夜右耳下浮现出的黑色魔纹,被头发、面具和衣领挡着,若非他现下的姿势恐怕难以发现。 再仔细看那双眼睛,隐隐发红,且有狂躁暴虐的情绪在里头翻滚这是入魔的前兆,佘宴白目露惊诧。 阿白,是你么?敖夜抖着手摸上佘宴白的脸,用指腹温柔地拭去他眼角滚落的泪。 咔嚓一声,道心破碎,他用了百年、拼了命才修至大乘期的无上修为一朝尽失。 你唤我什么?佘宴白眨去眼中的泪,拧着眉问道。 他记得,自己未曾向这小剑修透露过真名,他怎会如某人一般唤他阿白? 敖夜解开身上的伪装,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摸上脸上的面具,然后缓缓解开,露出一张冷峻的脸庞,那双威严的凤眸里只倒映着佘宴白一人的身影。从看到佘宴白的第一眼起,他就直觉地认为这人就是他的阿白。即便理智一遍遍地告诉他,眼前的人可能是旁人的一个阴谋,但心终究是骗不了人的。 直至将人真真切切地拥在怀里,敖夜终于能确信这就是他的阿白,他独一无二的阿白。 佘宴白死了,他修无情道又何妨。佘宴白若未死,他便是道破入魔又何妨。左右他苟活至今,便是为了他的阿白。 阿夜? 佘宴白愣住,忘记了流泪,也忘记了故作可怜,直起身扑进敖夜的怀里,双手抚上他的脸颊,感受着他的体温和熟悉的气息。 他手上快干的血迹被敖夜脸上的温度融化,尽数印在了他的侧脸上。 这一刻,先前蒙蔽了他们感知的力量终于彻底散去。便是此刻不散,待日后敖夜飞升之际,这冥冥间的束缚也会被打破。而到那时,一个已然修成了无情道的人疯起来,或许会更可怕。 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暗沉,有无数黑沉的云块飞速堆满了天空,隐隐有紫色的雷电显现,一声声闷响犹如天地无奈的叹息。 怎么回事?剑尊要渡劫了,我记得他才至大乘期不久啊 我怎觉得这情况不对呢不好,他的修为在流失!难不成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