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从容而笃定:“我相信,无论是何局面,他定都会倾力而为。” 纵然不为与太子殿下旧日情谊—— 他也会为稳天下大局而倾尽全力。 正如他此前所言,他所效忠的、昔日时家所效忠的,从来都不是那座龙椅,和龙椅上的某个人——而是这江山黎民之太平安稳。 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允诺,他只需也只会遵循本心。 终日昏暗的大理寺刑房内,回荡着已近无力的痛苦呻吟声。 受刑整整三日三夜的两名刺客,被绑缚在刑架之上,皆是满身血污,难辨面容。 “说,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刺杀太子殿下!” 可一下下被凿入身体、刺穿肩骨的长钉在眼前闪着寒光,其中一人终于发出了低低的声音:“我说……我说了,给我个痛快……” 行刑的狱卒捏紧了他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快说!” 大理寺卿闻声立时走了过去。 坐在一旁小几后,身着乌袍的青年,也抬眼看去。 “是……是湘王……是湘王指使的我们……”那刺客气息不匀地道。 大理寺卿神色大变——湘王?! “湘王殿下为此筹谋已久,一直在时刻紧盯太子动向,当日,在太子回宫的路上,设下埋伏的不止那一处……”那刺客声音微弱吃力:“我等只是奉命行事,所知只有这些了……还请给个痛快……” 大理寺卿眼神震动,下意识地回转过头,看向那青年。 萧牧缓缓站起身来:“撑了三日,果然只为这两句话,看来王鸣不曾撒谎。” 那刺客闻声眼皮略抬了抬,看向那青年,只见那道身影转身走了出去。 大理寺卿犹豫片刻,交待狱卒:“先依照规矩……让他们在证词之上画押!稍后本官即入宫呈明此事!” “是!” 大理寺卿转身出了刑房,追上了那道墨色身影。 “萧节使请留步——” 萧牧驻足,看向那走上前抬手施礼之人。 “三名活口中,那另一名唤作王鸣的刺客,是萧节使亲自单独审问过的……不知萧节使可审了其它线索?”大理寺卿询问道。 “他称,背后之人交待过他们,一旦被生擒,便将罪名推到湘王身上。” 大理寺卿神色微变:“那……真正的主使究竟是何人?” “他亦不知。”萧牧道:“他们只是再寻常不过的死士而已,甚至没有机会知道真正的主人是谁。” 大理寺卿皱眉思索片刻,道:“可……未必不是那王鸣料到同伴会供出湘王,便特意提早说出此等话,谎称背后另有主使,混淆视听,以此替湘王开脱……” 他能做到大理寺卿这个位置,审过的大案不计其数,遇事难免多想一层。 “确有此可能。”萧牧道:“但王鸣情况特殊……所言可信十之七八。” “可那名刺客已经指认了湘王……”大理寺卿神色为难:“此等大事,下官瞒不得。” 他乃姜正辅门生,平日遇事尚有人可请示,但如今老师病重无法理事,朝堂局面牵一发而动全身…… “当下局面如此,朱廷尉只需如实禀呈,无需思量其它。”萧牧看向前方夜色:“且将那指认湘王之人与王鸣的供词,同时呈入朝中便是。” 大理寺卿思索着点头,拱手道:“多谢萧节使提醒。” 此等关头,他已不宜掺杂半点私人想法,顾忌的越多,越容易出错。 次日,朝堂之上遂掀起了轩然大波。 “竟是湘王所为?!” “那几名刺客说辞不一……”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