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自己要多管闲事的!林瑯小声嘀咕。 强行归罪在对方身上,心里果然又好受了些许。 等那个背影转出胡同,林瑯向后靠在墙上叹了一口气。明明四下无人,可还是硬把头别向了墙角,不知道是在怕谁看到自己涨得通红的眼睛。 这孩子骄纵惯了 金陵城林府里,林员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长吁短叹地坐在椅子上,对着年轻的小舅子哭诉:看似整日里游手好闲胸无大志的,可其实我也知道,他心思深着呢 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是好事小舅子陪着笑,有一搭没一搭地安慰道。 什么好事儿?这哪是好事儿!张谦!就是你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爱往西边儿跑不说,非要带着林瑯一起去走什么丝绸之路见什么世面!同音而已你还真把自己当张骞了!你瞧这世面不见可好,一见心便野到了爪哇岛。你这外甥儿说什么都不肯好好读书考功名,非要学你我,做买卖! 我的错我的错名叫张谦的小舅子继续陪着笑。 也不能全怪你,到头来还是怪我早些年我忙着做买卖一直南来北往地跑,没看住他,才让这臭小子傍上了你们这些奇形怪状的人!林员外口中骂着,眼神还顺带着瞥了一下站在门口的顺儿。 哎是我不好。到前年你姐去世整整十六年,我只见过林瑯五次面。你姐走了之后我便回了金陵,长居府上再也不出远门,就想好好地照拂着他长大成人,成家立业。可是这么多年来这孩子吃的苦受的罪,我这个当爹的从来都没听过也怪不住他生成这种孤僻的性子。 听到此处,方才还被归类于奇形怪状的人之一的顺儿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连茶水都端不住,索性往桌子上重重一放,解了腰带往梁上抛去,就寻死觅活地要上吊:少爷不见了,顺儿也活不成了清秋冷月,枯叶残菊,皆付了寒江东去吁~ 对这个浮夸的小厮,无论是林员外还是张谦都早已是见怪不怪。 而这厢张谦正好差个摆脱姐夫教训的空隙,见顺儿突然闹成这样,便一边起身一边道:我已经差了人在打听了,不日定会有林瑯的消息我先带顺儿下去一边便揽了顺儿的肩膀:走,咱出去再哭 哄着顺儿一路回到了林瑯之前所住的寝房,张谦才松了口气:哇!你们老爷真唠叨 可不嘛!顺儿翻着白眼儿:舅爷你说少爷现在在外面,会不会饿着?会不会饿死?冻死?你说少爷生得白净俊朗,会不会被人贩子卖去当小官儿?若是当小官儿,少爷应该还挺有天分的,之前我教少爷唱曲儿啊,少爷一学一个准儿。可别说万一少爷被拐去花街柳巷当脔童可怎么办?少爷心气儿高,一定会饮鸩自尽。说不准少爷脾气差,别人容不下他,把他给打了怎么办?打死了怎么办 你闭嘴!张谦觉得脑袋万分沉重,及时制止了顺儿的即兴发挥:别看你家少爷平日里什么都不懂,却也是跟着我走过丝路见过世面的人。该有的手段和学识都比同龄人高去不知道多少了,你尽管放心! 桌旁的兽纹鸟杆上的锦毛鹦鹉也在旁边帮趁着:我可是走过丝路的人! 连鹦哥都记住了,看来你们少爷平时没少炫耀!张谦没忍住笑了出来,片刻后,又悠悠地感叹了一句:其实林瑯选择了这条路,也挺好的 什么?顺儿目瞪口呆。 张谦解释道:锦衣玉食的确是是高枕无忧,可一辈子这么糊弄过去了,便也是过去了;如今他有自己的打算并且愿意去做,日子虽然可能会苦点累点,但好歹是真真切切地活过你说呢? 顺儿摇头,今日脸上擦的胭脂里许是掺了金粉,晃得张谦眼睛疼:我听不懂这些道理只怕少爷过得不开心 张谦起身逗起了鹦鹉:不会的他可有大本钱呢,不用你来苦恼这些事,静候佳音就可以 嗯那就好。顺儿懵懂地点点头,可是却有一种熟悉的异样感觉油然而生这感觉仿佛与那晚少爷出走林府前对自己说的话所带来的感觉有几分类似,顺儿隐隐觉得不对劲可是这次脑袋转得比较快了几分。 只见顺儿疾步上前,扯住张谦的袖子:舅爷关于少爷失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张谦笑得尴尬。 ☆、第六回 第六回谋事业集市卖祖产过生计码头讨工钱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