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就是他后头有公主的支持,因为他掌着这样的大权,所以才敢在慈恩寺横行无忌,僧人会替他掩护。他一来敛到了钱财,二来还逍遥快活,一举两得,台主你觉得呢?” 谢珣这才正眼看她:“想法不错,这个人,我没打过交道只是有所耳闻。” 脱脱忙道:“那是,台主多金贵,怎么会跟他那种不要脸的男宠打交道?” 谢珣悠悠一笑:“是吗?可我不正跟南曲的优妓打着交道?” 听出他略微微的轻视,脱脱心虚,别别扭扭地回嘴:“我又不卖身。”嘀咕完,蓦地醒神,我有什么好心虚的,理直气壮接着道,“台主还不是喜欢我?给我打鼓,还救我,那天是谁摸我的腰?” 谢珣道:“我摸了又怎么样?你这身份,还怕男人摸?” 脱脱这下才恼,狠狠瞪他:“那要我乐意才成,我乐意,谁都能摸我,我不乐意,天皇老子也别想碰我!” 他故意笑道:“我呢?你乐意吗?” 脱脱觉得自己应该矜持下,抿起唇儿,骄傲说道: “不乐意,你把骨咄放了对不对?我那天见着他了,他许我做回纥的王后呢!所以,台主虽然是个三品高官,我还真看不上。” 谢珣转着白瓷杯,上下横扫她两眼,杯子一放,径自起身:“这么有骨气?走,你跟我去趟慈恩寺。” 脱脱炸毛一样跳起来,像檐下那只被惹到的雪鹦鹉,抖拉起膀子:“我?我不去,万一云鹤追在那跟人偷情,他更要杀我了。” 谢珣冷嗤:“你跟着我,谁敢杀你?” 脱脱立刻想起心里揣着的那件要紧事,几步跟上他,小羊羔似的依偎过去: “那,我能先借租一阵吗?我家里还有姊姊妹妹,不想连累她们,等你抓了云鹤追,我就走!” 绕这么一大圈子,原来想头是在这儿,人不大,心眼儿倒跟马蜂窝呢。 谢珣一面往外走,一面问:“你说说看,我为什么要抓云鹤追?” 脱脱两只眼粘他身上,弄了下幞头: “台主,秘书省印的度牒那都是有数的,云鹤追要是敢私印度牒敛财,这不是大罪?他一个男宠,反了他了。朝廷打藩镇正需要钱呢,寺庙肥的流油,这么一头猪朝廷要是放眼皮子底下都不知道宰,可真傻!” 听她不知天高地厚,张嘴就来,但确实又不乏几分道理,谢珣警告说:“收敛些,你一个流外杂役对朝廷指指点点,活的不耐烦了?” 三省六部里每天无聊扯皮的官员多的是,训我干嘛?脱脱神情一变,撒娇说:“我只在台主跟前这样嘛,我知道你会护着我。” “脸皮厚。”谢珣睨她一眼,脱脱毫无知觉,欢天喜地的按他吩咐先换了衣裳,扮作个小僮仆,头发一窝,只露出晶莹的一张小脸上两只清水眼滴溜溜地转,机灵又狡黠。 家仆牵出如电,脱脱才惊觉自己太慌竟忘记栓驴,果真,驴子早不知跑哪儿撒欢去了,脱脱哭丧着脸: “我驴没了。” 她快哭了,这头驴花钱买的呢,肉刀割似的疼。 谢珣也换了常服,罗巾软幞头,石青皂靴,一袭月白圆领袍衫。这打扮,一看就是哪家清贵的玉面郎君。 看她一副如丧考妣的表情,谢珣开口,答应给她一头骡子。 如电是正经的突厥大马,四肢修长,身材高大,脱脱不情不愿地跨上骡子,两相对比,觉得自己真是寒碜。 “真小气,又不是穷,堂堂三品高官的家里这样的畜生也能拿的出手?”脱脱揪骡子的毛。 谢珣转身:“不想要的话,那好,你走着去。” 脱脱立刻抱住骡子脑袋:“要,我要,那这头骡子就是我的了?” 午后佛寺清幽,游人散去,只余佛香袅袅,低沉的诵经声催的人只想瞌睡。两人一前一后进寺,香客很少,脱脱趁谢珣不备往脸上抹了层香灰。 塌肩驼背的,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