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惕的看着他问。 你是谁? 凌靖看着他没说话,思忖着医生说过的话。 虽然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看到李飞舟果真失忆了,用这副完全陌生,又愈加外显的紧绷神情望过来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是很微妙。 李飞舟失忆了,真不知道是不是件好事。 凌靖把嘴里咬着的烟头夹在了宽大的指节里,然后看着他,回答说。 我叫凌靖。 凌靖想了想,又补充说。 沈甫是我小叔。 这句话让李飞舟变了脸色,漆黑眼眸里的戒备也被燃起来的光亮覆盖了,他急切的问。 那先生呢?先生在哪里? 他忍不住往前走了一小步,似乎很想立刻冲出去寻找,连面对陌生人的戒备也忘记了。 一瞬间凌靖忽然明白了那时候沈甫对他说过的话,三言两语间的往事其实已经在李飞舟的生命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尽管成年后的李飞舟十分善于隐藏,但现在失忆的他失去了这些外壳,内里的依赖与脆弱一眼可见。 可他这么想要见到沈甫,凌靖却有些不忍。 他移开了视线,落在虚空里的一点,避而不答的回答说。 你休息好了吗? 李飞舟怔了怔,然后立刻回答道。 我休息的很好,现在很好。 重复的话语令凌靖微微皱起眉,飞快的扫了他一眼后转过身,背对着他说。 柜子里有衣服,穿好了之后下楼,我带你去找小叔。 说完后他就关上了门。 在一楼的沙发里坐着等李飞舟的时候,凌靖一支烟没抽到一半就听到了匆匆下楼的脚步声,一下一下的,又轻又快的跑了下来。 他往后一瞥,看到李飞舟有些拘束的立在楼梯口,白皙的手指紧张的攥着衣角,站定后才神色迷茫的扫视着这间过分安静的别墅。 这是沈家的老宅,李飞舟曾经在下雨天来到这里,但是他完全忘了。 凌靖掐灭了烟头,起身往外走。 走吧。 李飞舟犹豫的看着他的背影,弯身摸了摸狼犬后让它们乖乖在这里等着,才连忙跟了上去。 司机沉默的开着车往医院的方向走,凌靖和李飞舟并肩坐在后座,中间隔了一臂的宽敞距离,寂静的空间里连呼吸都几不可闻。 凌靖侧头看着窗外,余光里却还是能看到李飞舟搁在膝盖上,绞在一起的细长指节。 他什么话都没有问,就这样跟着凌靖上车去未知的地方,去找他心心念念的先生。 沈甫在住院半个月后才通知了凌靖,只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他回首都一趟。 原本凌靖是不愿意回来的,毕竟上次闹得有点不愉快,回去后他面对手下的询问也若无其事的搪塞了过去,李飞舟的存在就如同出现时被无声无息的抹去了。 没人敢问,但凌靖总有股莫名的气在心里攒着,却也无处宣泄,他只能尽量看开点,没必要为了一个不清不楚,又压根不在意他的人而烦恼。 但还没恢复如常,他又回到了首都。 这次沈甫的身边没有李飞舟,甚至失去了李飞舟的踪迹,上次还优雅成熟的男人如今躺在病床上,脸色灰败的说要把所有的遗产都转给他。 凌靖知道沈甫虽然姓沈,但似乎一直都没有过密的亲人,所以才会把遗产都留给自己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甚至都没有血缘关系的小辈。 但他没要。 自从母亲去世后,凌靖也几乎是孤家寡人,现在看到沈甫孤零零的日渐失去生命力,他好像也看到了自己的未来一样,不觉生出几分同病相怜之感,顺势留下来照顾着沈甫。 他没问沈甫关于李飞舟的事,但听他数次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叫他的名字。 于是他在白日里,在沈甫清醒的时候开门见山的问。 你要见李飞舟吗?我可以帮你把他找回来。 听后,沈甫沉默了良久,然后说。 算了。 凌靖就问过这一次,之后再也没主动提起过李飞舟的名字。 沈甫得的是隔代血液病,很难治,凌靖不知道他是压根放弃治疗了还是不愿意向疏离数十年的亲戚求助,但无疑,沈甫的生命逐渐走向了尽头。 在一次化疗结束后的雨天,沈甫出神的看着雨水爬满的窗户,安静的如同外面被雨水打落的落叶,忽然说。 我想见他。 凌靖知道他说的是谁,点了点头。 好。 于是他开始动用所有的人脉关系寻找李飞舟的下落,在刚找到人的时候李飞舟生病了,凌靖知道同时也有人在找他,于是先将他带回老宅里藏着。 后来医生诊断出他大脑里淤血的情况后,他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告诉了沈甫,转述医生的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