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接着点了点头,他朝何筎风拱手一礼:“告辞。” 何筎风的视线慢慢落到李琬琰身上,眼底的情绪寂静翻涌,最后化作唇畔的浅笑。 “祝殿下…一路顺风。” 李琬琰翻身上马,她手握着缰绳,克制住回头的冲动,一扬马鞭,最先策马而去。 裴铎连忙上马追上,停在城楼下的马车与货车也跟随着启程,一路朝北方而去。 霍刀看着那一行逐渐远去的车马,城楼上的风急,刮过脸颊如软刀子似的,他望向萧愈的背影,那道孤独的身影一动不动,若非那握拳的指节愈发青白,霍刀甚至怀疑时间在此刻定了格。 * 李琬琰策马在前,风从耳畔呼啸而过,裴铎从后骑马追上。 “殿下,不必走得这样急,我们今晚宿在京郊驿站,明早才正式赶路。”裴铎说完,看了看李琬琰身上单薄的衣裙:“今晚风凉,殿下可要披肩斗篷?” 李琬琰沉默的望着远方,没有降速,反而骑的更快。 她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像是被掏了一个洞,走得越远,那个窟窿越大,无论她多想忽视,迎面的风刺痛脸颊,她策马跑的飞快,也抵不掉那空洞下一阵阵传来的痛。 李琬琰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城楼上的一幕。 萧愈隔空望来的眼神在此刻忽而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李琬琰的心抽痛起来,她睁开眼,入目是残阳如血,落日烽烟,地上的沙石随着马蹄踏过扬起阵阵灰烟。 李琬琰突然勒住缰绳,骏马扬起前蹄,她控住缰绳,转马调头。 * 城楼上的风似乎都静了。 视线里已经看不到远去的队伍,只有车轮和马蹄留下一道道长长绵延不尽的痕迹。 “备马。” 霍刀闻声一愣,一时不敢确信:“陛下?” “备马。” 沉冷的声音清晰的响彻在冷风中,萧愈负于背后的手慢慢落下,他望着就要坠下天际的残阳,隐忍最终抵不过心口的那道裂痕,像是有一只吸血的妖怪,不断吸食着他的心血。 “备马!”萧愈冷喝一声。 他要将李琬琰追回来。 他要将他的妻子,他此生的挚爱追回来。 霍刀终于反应过来,他正要跑下城楼备马,目光忽然注意到远处,一抹红衣策着白马,从遥遥天际,背落夕阳,奔来的身影。 霍刀脚步一顿,一时怀疑眼花,他抬手揉了揉眼睛,再次向远处望去。 日落苍穹,霞彩漫天,城外漫漫黄沙,斜柳于风作响,红衣白马愈来愈近,那张容颜,惊为天人,像是强行闯入红尘的仙子,义无反顾的奔来。 城楼上,萧愈的身影一僵,他怔怔望着那道早已刻入骨血,刻在心尖的身影,许久许久,他猛然转身,飞奔城楼之下。 京都城门。 “吁。”李琬琰轻轻勒住缰绳,她坐于马背之上,望着五步之外,站在城门中央的萧愈。 他站在那,目光灼灼的望着她,似乎还未从震惊中回神。 李琬琰望着萧愈一笑,她跳下马背,一步步朝他走过去。 靠近他的每一步,李琬琰感觉心口的窟窿再被不断的填满。 只有真正离别的时候,她才知道究竟有多舍不得他。 流言蜚语又如何,她李琬琰这辈子,经历过太多的风浪,为什么遇上萧愈,她就要变得畏缩。 或许,她这一生,注定是一个要强的人。 躲去永州固然可以安然一辈子,但这样的安然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 京城这座战场,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刀光剑影的朝堂,本就不该成为分离她与萧愈的阻力。 李琬琰朝萧愈靠近的每一步,她都想得很明白,若是时光倒退回十年前,她一定不会放开萧愈的手,她会陪着他北上,哪怕命丧黄泉,挫骨扬灰。 她不想十年后的今天她再次后悔。 后悔今日,她为什么没有回头,为什么没有留在他身边。 李琬琰从未觉得几步的距离如此的漫长。 直到她重新走到萧愈面前。 她仰起头,看着他眼底密布的血丝,他的瞳孔在震动,他望着她似乎想笑,眼睛却一寸寸的红起来。 “阿愈,”李琬琰展开手臂:“嫁衣,好看吗?” 她几乎瞬间落入一个颤抖的怀抱。 萧愈紧紧抱着她,她们的脸颊相贴,她能感受到他冰凉的肌肤和耳畔他急促的呼吸,他的嗓音沙哑的在她耳畔响起。 “好看。” “好看。” 他一遍一遍在她耳畔呢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