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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缘(大结局he)


道:“天气这么热,你要不进来等吧?”

    连树叶都被晒得蔫软,太阳把水泥地照得像面玻璃,无比刺眼,梁家驰吐了口热气,看见保安亭里那盏小风扇,依稀感受到凉意。

    “那我不客气了”

    他话音刚落,余光瞥见熟悉的人。

    李从文提着公文包,站在不远处,白净的面孔上架了副细框眼镜,玻璃片泛着寒光,眼神更冷。

    “你来干什么?”

    他关上车门,神情不虞。

    程芝躲他的事情,李从文喜闻乐见,看他出现在这里,就知道又是死缠烂打的路数。

    保安毕恭毕敬的和他打招呼,“校长好。”

    李从文颔首,眼神温和许多,“辛苦了。”

    他待人向来和气,但对上梁家驰,则完全不掩饰厌恶之情。

    梁家驰不以为然的扬了扬眉峰。

    李从文在心里唾弃他几句后,大步流星的朝学校里走。

    “我有事问你。”

    梁家驰忽然开口,语调沉稳。

    李从文停下步子,推了推镜框,回头看他,眼底掠过一丝困惑。

    但他这么说了,肯定和程芝有关。

    李从文带他进了办公室。

    梁家驰漫不经心地打量了一圈,洁净简朴,墙上挂了一副宁静致远的书画,和李从文清隽文雅的模样很是相符。

    李从文给自己倒了杯水,又取出文件,仔细检查。

    从始至终,视梁家驰为空气。

    梁家驰虚情假意的拘谨了几分钟,拉开椅子坐下,坦然的将双手搭在桌上,指节轻叩着桌面,酝酿着前奏。

    谁都没开口。

    之前的平和与冷淡,无非是为了各自的体面在逢场作戏,他们之间本就是争锋相对的关系。

    如今谁也没得到定论,都不甘心。

    梁家驰今日无所事事,打定主意要和李从文周旋到底。

    他本就是个锋芒毕露的脾性,即便只是一言不发的坐在对面,冷峻的面孔宛如棱角分明的冰山,极具压迫性。

    李从文看似温文尔雅,本性却很清高,内敛的言行下,有隐忍不发的野性。

    况且常年与体制内的人精们往来,城府与心计完全不输给混迹名利场的梁家驰。

    在这场对峙中,相当沉得住气。

    只是梁家驰实在烦人,看穿他静观其变的心态后,干脆开始捣乱,时而站起来踱步,时而走到他身后,一本正经的监督他看文件。

    将恬不知耻四个字进行到底。

    “”

    忍无可忍。

    李从文懒得再装了,合上文件,冷冷的看着他:“你到底要和我谈什么?”

    梁家驰看着他隐忍的表情,挑了挑眉峰,心态比他轻松得多,但还是犹豫半晌后才开口,“你和程芝怎么认识的?”

    他和她才分手叁个月不到,李从文就冒了出来,还直接成了未婚夫。

    梁家驰绝不怀疑程芝的感情,只觉得李从文是个别有用心的人。

    事到如今才来问,李从文倒也佩服他的耐性。

    “朝夕相处的同事和朋友。”

    他刻意强调朝夕相处一词,看到梁家驰故作镇定的表情有了不安后,冷笑一声,“如果不是你横插一脚,我们计划今年结婚的。”

    “我横插一脚?”梁家驰觉得荒谬,“明明是你趁虚而入!”

    他早就看出来李从文不像外表那样纯良无辜,品相家境样样卓越的天之骄子,怎么会甘心因为爱情就留在落后的乡镇。

    梁家驰觉得李从文居心叵测。

    “我趁虚而入?”李从文想起程芝住院时,那黯淡且无望的神情,不由得心痛,“她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哪儿?”

    梁家驰的满腔怒火被这句话堵住,他张了张口,一时无话可说。

    李从文单手撑着桌面,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你根本配不上程芝,也没资格当父亲。”

    他退出,是因为尊重程芝的选择,可梁家驰根本不值得她这么用心。

    梁家驰愣了许久,终于从他的话里找到了蛛丝马迹。

    “父亲?”

    李从文还以为他是有备而来,没想到是真的毫不知情。

    不过程芝会隐瞒这件事也正常,她从来不屑于让人怜惜和同情。

    “你们订婚是不是因为”

    李从文被他的后知后觉惹怒,克制许久的怒气彻底爆发,对准梁家驰的面门,直接挥拳。

    “砰!”实木椅子顺势倒地。

    他毫无防备,况且印象中李从文是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没料到出手迅猛,力度结实。

    脸上的皮肤本就单薄,痛感火烧火燎般的蔓延开来,梁家驰晃了晃头,眼神有些许涣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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