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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


连一个动作都没有。

    程隔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下了,他直觉告诉他不对劲,但他一时间又想不到问题在哪儿,只能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安,试探性喊:姜犹照?

    如果他自己听到,也许会觉得好笑,因为他的声音在打颤。

    姜犹照依旧没回答他,只是吩咐助理:把门关上。

    助理连忙赶来照做,偌大的办公室里只剩下程隔云和他。

    程隔云盯着他的背影,还强行做出不满的样子:你怎么回事嘛?怎么不理我?

    声音依旧在打颤。

    他好像猜到了什么,好像也确定了什么,可是这一点是他最不想面对的,于是他急切地想要寻求一个答案。

    今天中午,我收到了虞总的电话。她说她有你日记给我,让我让个项目给她,我同意了。姜犹照的声音里并没有什么感情色彩:我拿到你的日记本,很好奇你过去经历的事,喜欢的东西,原本想给你一个惊喜。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姜犹照闭上眼睛。

    他拿起身前的日记本,内容停留在了那一页,他举起日记本,将内容高高举起,他又睁开眼睛,侧过头来,看着程隔云。

    这些话他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导致出口便能背诵。

    我曾无数次幻想过未来伴侣的模样,其中无一没有父亲的影子。姜犹照笑笑,眼泪居然也随着笑容流出,后来的话语像是回味着过去的种种,可到如今,曾经所有的欢欣都变为绝望,让他窒息:练字,读书,念诗

    难怪程隔云会问如果发现有目的性的接近这种问题。

    难怪程隔云从前对此缄口不言,却会在那天买花时忽然提起他的父亲。

    难怪长久以来,只有自己和他纠缠两年,并且走到如今。

    原来他姜犹照,很可笑的,只是别人的一个幻影。

    原来他所以为的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不过是程隔云一次又一次的缅怀。

    他没想到他活到了三十七岁,还会有如此悲伤失态的时刻,连眼泪这种极度情绪化的东西都控制不住。

    姜犹照举起日记本的手不自觉抖了抖:那你告诉我,我算什么?程隔云,我算什么?

    第24章 那个渣攻名花有主

    你听我说程隔云拼命与空气去抢呼吸, 他摇头,急切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一说

    他这样慌张, 想要留住河流水面上即将被冲走的东西, 然而好像还是束手无策, 只能独自在岸边焦虑,盯着它慢慢飘走, 到最后只剩下一个点。

    姜犹照扶住额头, 遮掉自己的脸, 不让他再看自己狼狈落泪神色。

    程隔云身姿勉强稳下来, 他不敢去看姜犹照, 只得仰头,选择承认:我确实曾经深爱我的父亲。

    他日记里并不只有这样一句隐晦表明爱意的话,比这更明显十倍的都要有, 只是姜犹照最在乎这一句。

    他并不在乎曾经的程隔云有怎样的感情,哪怕那样的感情是违背道德伦|理的。

    后来你也知道, 他剥开自己的回忆,像去剥开一颗洋葱, 明明泪流满面却还不能停:我十八岁的时候,我父亲自杀去世了, 我自己来熙城读书,后面没有再写过日记。你看到的日记, 是2006到2008年的。

    对不起。姜犹照松开手,带走脸上的泪痕, 面上逐渐恢复镇定。

    他将程隔云的日记本合上,然后郑重放在桌面,如同法官直接一锤定音判下死刑:之前是我太欠缺考虑了, 不该看你的日记。

    他简简单单两个动作,两句道歉,却叫程隔云快疯掉。

    他想问姜犹照能不能不要这样直接将他推远,再不看一眼,可是他说不出口,因为话在未出喉咙之前,他便自觉已经没了这样的底气。

    我想问你一些问题。姜犹照再度偏过头去,眼下他多看程隔云一秒多情绪失控一秒:你第一次见到我,想到的是谁?

    随后他补充道:你坐下吧,不要一直站着。

    程隔云没有去坐,但这次他拒绝之后,也不会再有人管他了。

    他想起第一次见到姜犹照,也是在个夏夜,美好的叫他几乎动了在这个回答上撒谎的念头

    可这时他撒不出谎,只能眼睁睁看姜犹照在短短几分钟间越来越远,并且还要亲手推送:我确实有想到我父亲。

    两年前的夏天,他被叶舒枫带出去社交。

    一直与人饮酒、交流,不断重复这样的过程叫他觉得枯燥无味,灯光叫他看得缭乱,除非工作之外,他真的不喜欢这样的名利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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