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交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巡房。 主任出差还没回来,领头的便成了祁聿,他带着部门当班的医师和跟岗实习生一路朝住院病房巡查而去。 查到郑嘉禾的那间病房时,祁聿发现里面已经多了两个人。 不是新的患者,是和郑海川面容有些许相似的两个男人。一个三十多岁,坐在病床边和床上的小家伙说着话,身旁靠着一双拐杖;另一个已是垂暮之龄,腰背似乎是因为常年的埋首劳作而驼着,比身旁的儿子矮了几分,面色看上去倒还是蛮红润。 祁聿敲了敲门,里面的说话声停了。在前后内外诸多的视线下,他单手插兜,淡定沉静地走入了病房中。 “郑嘉禾。” 象征性地翻开病历本,祁聿和床上的小家伙打了声招呼,“吃早饭了吗?” “吃了!”郑嘉禾刚吃饱饭,回答的声音很精神。 他看向今天又换回一身白衣服的绿叔叔,眼睛一亮,“绿叔叔,幺爸给你留了……”早饭! 只不过郑嘉禾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郑海川一把从旁边捂住嘴了。 跟在祁聿身后的医生们闻言不禁投过来好奇的视线,刚才小患者叫的是什么?怎么感觉这位小病患跟他们祁医生还挺熟的,竟然不怕他的冷脸? 郑嘉禾不解幺爸为啥捂他的嘴,迷茫地冲自家幺爸眨了眨眼。 郑海川掩饰般地咳嗽了一声,对他说,“叫医生叔叔。” “喔。”郑嘉禾虽然不懂为什么绿叔叔又换了个名字,但还是乖乖听话,仰头对祁聿喊道,“医生叔叔。幺爸给你……”留了早饭。 可这话他还是没能说完。 因为又被郑海川捂住了。 这下连一旁的郑海山和郑老爹都看了过来,把郑海川看得头皮发麻。 还是祁聿忍着笑解救了他家憨子,招呼身后一位邱主任的得意博士生弟子到病床前,“小于,昨晚手术你也参加了,带他们讲讲过程,然后做检查。” “好的。”一个年轻的医生应下了祁聿的话,他胸前还挂着实习的工牌,但整个人看上去很沉稳,“患者郑嘉禾,男,四岁半。患有骨纤维异样增殖症,病变部位为右上肢肱骨中段。于昨晚突发性神经压迫入院……” 微创手术的技术厉害之处不仅是伤口创面非常小,更是在于术后患者的身体恢复状态会比传统手术快上很多、好上很多。 像郑嘉禾这样病症的情况,传统植骨置换之后先是要经历几周的血肿炎症机化,再然后一两个月形成原始骨痂,半年左右骨痂才能形成塑性改造,最终融合。 但如今通过新的技术手段,郑嘉禾术后第二天就能无障碍的顺利进食,状态也不错,可以说都超出所有人的预期了。 今天跟着巡房的有好几个参与了微创研究项目组的年轻医生,他们见状纷纷围了上来,对床上小小的男孩嘘寒问暖,了解起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来。 而郑海山和郑老爹也凑上去耳朵竖得直直的,就算听不太懂,也试图将医生们的话全部记到脑子里。 祁聿顺势就退到了队伍最后,淡定地瞥了眼还处于局促之中的某人。 “咳。”郑海川也在瞅祁聿,此刻连忙脚步挪动几下蹭上前,挨着祁聿站定了。 “那啥……”他嘴朝病床旁的床头柜上努了努,小声给祁聿说,“给你留的早饭,你忙完了一会儿来吃。” 祁聿视线扫了一眼,又收回来低头看他。 “怎么知道我没吃?” 郑海川揉揉鼻子,做贼似的偷偷从裤兜里摸出一个东西,然后飞快地塞进祁聿的白大褂兜里,“你卡还在我这儿呢!”没卡没钱吃什么?笨。 在郑海川欲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