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那将领高声道,“于应物带玄衣军一千一百人,赶来护驾!将军恕罪,公主殿下恕罪,我等来晚了!” 于应物? 他们不是正在东边和两位皇子打仗吗? “谁让你来的?”谢将军瞪起眼,“我不是命你死守怀阴山口么?” “这——”于应物眼珠子一转,劈手拉过身边一人,“是常余策要我来的!” 常余策?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呢…… 这人戴着一张鬼面样式的铁面具。他没说话,先把面具摘了下来。 “余策判断,这里更需要我们,”他沉静地说,“事情紧急,余策便私自做主了。” 看到他的脸,我更震惊了,忍不住拿手指着他。“你——” 常余策冲我笑笑。“有灵姑娘,又见面了。” 果然是他! 大皇子身边的幕僚,被九枝打伤的那个。 我越来越糊涂了。他怎么也在这里? 他不应该是大皇子的人么? 常余策知道我的疑虑,但没解答,而是对谢将军再拜道:“我等五日前自怀阴山口起行,星夜兼程,刚好赶上。” 谢将军看看他,叹了口气。 “早该想到你这个脾气……”他说,“如今山口还有多少人?” “三百人,”常余策说,“够了。” 谢将军不置可否。“余策,你可有想过,若你们的动向被两位殿下看出,可是会遭遇前后夹击。” “余策认为,眼下将军和公主的安危,更重要。”常余策好像一点儿也不怕他。 “嗐,将军怕什么,”于应物大咧咧地说,“这仗打完了,前头便是京城,进了京城,还需要担心两位皇子?” 谢将军又叹口气。“你们来得如此之快,走的是禄来关?” 禄来关就是我们之前爬山时,绕过的那座关隘,云卿在路上同我说过。 “是。”常余策答。 “守军放行了?” “不放行,”于应物说,“懒得和他们费口舌,我就带人把关拆了。” ……拆了?! “你——”谢将军无奈。 但事已至此,也不好说什么了。“将军,”云卿出来打圆场,“余策和应物也是情势所迫,便不要苛责他们了。” 谢将军借坡下驴,点点头。“既然殿下这么说,那就这样吧。” 他看向于应物和常余策。“半个时辰,把这仗打赢,将功补过。” “得嘞!”于应物重新上马,飞驰着喝令全军,上千玄衣军立时整备,从三个方向发动了进攻。 常余策没有跟随。他起身,站在谢将军身侧,好整以暇地看着前方的战斗。 “上次一别,有八年了吧?”谢将军忽然说。 “七年,”常余策道,“将军记性变差了。” “你怎么从大殿下那里脱身的?”谢将军又问。 “要走,随时都能走,”常余策说,“只看将军何时需要我。” 我听着这两个人一问一答,还是一头雾水。 “余策,是谢将军安插在我大哥身边的暗线,”云卿为我解释,“就如他们方才所说,已经有七年了。” 我瞠目结舌。“这样也可以?” 云卿笑笑。“他是江湖人士,此前一直在谢将军身边做幕僚,不为人知,后来为了防备我大哥,谢将军便派他前去投诚,好探听消息。这也是为什么,你在瑞临城和我大哥见面的事,谢将军立刻便知道了。” 我倒不是想问这个,主要是…… 在一个惯于颐指气使的人手下待了七年,不累么? “倒是不累,”常余策似乎看出了我所想,“只是,难免要做些脏了手的事,心里多少有愧。” 我尽量不去想他都做过什么。 “所以,谢将军很早开始,就在为云卿继位谋划了?”我问。 “想不到那么远,”谢将军说,“但早做些安排,总没有坏处。只是如今看来,当初赌错了人,早知道——” 他看看常余策。“该把你派去云州的。” “将军饶了我吧,”常余策说,“待在一个疯子身边,我怕是没命活着见你了。” 他说的这位疯子,此刻仍旧安坐马上,轻抚着怀中小兽。 三皇子没有参战。他始终微微笑着,看向我们这边。 他背后,赤胆营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