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里的人都是一惊。 “将军何出此言……”罗知县眨眨眼,“将军说的可是……我县里有略卖女子之事?” “不错,”谢将军说,“像她这样被略卖的女子,还有不少。” “这……这不可能,”罗知县说道,“我县内严令禁止略卖人口,还从未听说过——” “我大军昨夜已同这些女子遇上,”谢将军说,“她们刚从嘉佑以西的村落里逃出,正巧,村人一路追赶她们,也和我等打个照面,略卖之事,是村人亲口供认,还供出了一个牙子,就在这城中。” “谁?”罗知县睁大眼,“可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就是还不知道,”谢将军说,“所以我才来问问罗大人,不过看来你也不知道,好在我左右有这位姑娘。” 他指指我。“这位姑娘身负奇能,已探得这牙子住在城南,罗大人眼下有事么?无事的话,随我一同去看看?” “好、好!”罗知县立刻说,“下官安排一下事务,即刻随将军前往!” “还安排什么,”谢将军说,“去去便回,很快的。” 罗知县张张嘴,末了点点头。 他刚动身,突然捂住胸口,猛烈咳嗽了两声。 “罗大人有疾在身?”谢将军关切地问。 罗知县摇摇头。“近日有些风寒,不碍事,不碍事。” 他点了两个官员和四名捕快,和我们同出县衙。还没出大门,九枝又凑过来,在我耳边低声说:“娘子,方才有人从后面跑出去了。” 我点点头。“我也看到了。” 罗知县咳嗽的时候,县衙里有个仆役趁无人注意,从公堂后溜了出去。我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但我不打算说。 且看看这知县打的什么主意。 谢将军今天话格外多,和罗知县一路东拉西扯,到了城南,他看我一眼,我借了一点九枝的妖气,一边走,一边仔细探了一番。 “将军,在那里。”我指向前面一栋屋子。 这是座民宅,看上去并不起眼,就是户普通人家的模样。 “罗大人?”谢将军做了个请的手势。 罗知县定定神,指挥捕快们上前。一名捕快去砸门,少顷,门里出来一名男子。 “你们是——”他看见门前这副阵仗,愕然道。 谢将军已经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其推开,带一干人等闯入宅内。 “把门关起来,”他回头下令,“勿叫一人走脱!” 门刚关上,从屋内又跑出另一名瘦削男子。落梅一见他,浑身上下立时绷紧了。 “做什么的!”男子喝问,“怎敢私闯民宅,可知这里是——知县大人?” 这人看到罗知县,立马躬身一拜。“大人怎么来了?” “李英表!”罗知县也不和他客气,“好你个胆大包天之徒,你还问我为何而来?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大人饶命,草民……草民确实不知道啊,”李英表说,“还请大人明示。” “你私自略卖人口,已经有人供出你了!”罗知县高喊。 李英表抬起脸,满面惊惶。“必定是有人陷害!”他说,“大人明鉴,草民一向遵纪守法,不过做些良心生意,怎敢从事略卖人口……” “你胡说!”落梅目眦尽裂,指着他怒吼,“就是你!是你把我从肃州卖到此地,你敢说你不认得我?!” 李英表眼珠一转。“我李英表对天发誓,绝未见过你。”他说。 “你——”落梅抬脚就要往上冲,我一下拉住她。 “好了,”谢将军悠然道,“认识不认识的,倒也不重要,有没有略卖人口,是不是人牙子,看看屋里便知道。” 他站在李英表身前,低头看他。“可否?” “大人请便,”李英表飞速回答,“草民行得正坐得直,不怕大人检视!” 谢将军还是笑笑,进了屋。 这是座式样简单的大屋,里头也没什么异常物件,只是有五六名男子,面上都有些紧张。 “家里全是男丁啊?”谢将军问。 “大人说笑,”李英表矮着身子说,“草民做些替人往来运送货物的生意,这些人都是草民雇来的,草民家舍并不在此处,这里只是临时歇脚用。” 谢将军没说话。他四下看了看,又带我和九枝去了两侧的小屋,小屋内只杂乱地摆着些东西,也没什么特别的。 难道来错了? 不对啊,那扳指指向的,就是这里,和李英表的气息严丝合缝,他必定就是那牙子,落梅也指认了,不会有错。 我原想,这李英表隔几日就去村里送女子,那一定在城内有藏这些女子的地方,不可能带着这么多女子跑来跑去,趁他不备,找到他,就一定能找到这些女子,人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