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众口?” 她看了一眼太子卧房的方向,“人死如灯灭,虽说生前如何,死后都归于尘土。可太子却不能是病逝,否则无法取信于人。殿下该是以死自证清白,方为大善。” 建宁王此时反应了过来,出声应和道:“天女所言有理。”病死和名誉之死,两者的差异犹如鸿泥。 拓跋焘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方才他看见太子时,太子已经口不能言、目不能视,却在感受到他时,死死握住他的手。 太医说太子是因惊惧引发急症,心悸而亡。可拓跋焘总觉得,他的儿子并不是什么胆小鼠辈,怎么可能会被吓死?! 晃儿临死时,明显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却已经来不及了… 第七百七十二章 、一观全局 檀邀雨见拓跋焘依旧没有松口,便继续道:“本宫听闻,太子妃已有四月身孕。若此胎能得龙孙,按大魏祖制,当立为储君。陛下为了日后储君的地位稳固,也不能让景穆太子有被人诟病的污点。” 拓跋焘心里清楚,檀邀雨嘴上虽说得头头是道,可本意是想救下小昭寺的僧人们。然而在拓跋焘看来,这些贼和尚害了他的太子,死一千次,一万次都不为过! “太子之事,便如天女所言。自戕虽为不孝,可若为守气节,却也能为他留个清名。”拓跋焘沉着脸道:“不过小昭寺的人,依旧得统统处死,免得徒生枝节。” 檀邀雨此前也听说了拓跋焘变得残暴嗜血,却在此时有了切实的体会。仿佛他随口除去的不是两百条人命,而是碍眼的杂草。 她直视着拓跋焘的眼睛再次问道:“陛下当真不想查清真相?究竟是谁害了太子,您当真不想知道?就只用两百条人命将此事盖住?小昭寺的人若都死了,真相便再不可查,太子即便真有冤屈,也再不可昭雪。且太子的死因,也会因此引人生疑。” 拓跋焘沉默了。按檀邀雨的说法,小昭寺的人是生是死,只取决于他到底相不相信太子是无辜的。 若是相信,就该彻查下去,还太子一个公道,让害他之人伏法。 若是不信,就直接用这两百个僧人的命做个了断,从此谁也不许再提及此事,甚至景穆太子这个人也会成为宫中的禁忌。 崔浩此时终于不再沉默,上前叩首在地道:“老臣相信太子殿下的品行。叩请陛下彻查此事,还太子殿下清白。也让陛下和天下人……日后都能以思悼之情,追忆太子……” 崔浩的话终于触动了拓跋焘悲痛中的慈父之心。他怎会希望自己的儿子死后变成无人祭拜的孤魂野鬼。 拓跋焘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就依众卿所言。小昭寺的人便留在金吾卫,令建宁王同叔允一同负责彻查此案。” 建宁王和叔允闻言同时抱拳,“臣遵旨。” 叔允此时真想给檀邀雨数个大拇指,她居然真的在陛下的盛怒之下将小昭寺的两百条人命保住了! 建宁王则是对邀雨点了下头,似是表示感谢,保住了太子的名声就等于保住了宗室的名声。这对整个拓跋氏都是好事。 崔浩也忍不住看了一眼檀邀雨,见她依旧泰然自若,并没有因为说服了陛下便露出一丝喜悦。 崔浩此时竟觉得,若得檀邀雨为后,对崔家或许是阻力,可于大局来说,却是好事。至少窦太后走后,再没有一个女子能这样劝谏陛下了。 在场的唯有拓跋焘,情绪有些难测。他摆摆手,疲惫道:“你们都下去吧。天女再留下陪朕坐一会儿。” 众人闻言纷纷后退而出。 嬴风立刻就不干了,他怎么肯留邀雨跟拓跋焘独处,还是在这种时候!当即就小声对邀雨道:“快装晕!” 檀邀雨却对嬴风摇了下头,朝宗爱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嬴风咬了咬牙。他清楚现在正是查询真相的最佳时机。再看了眼邀雨,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将人留给拓跋焘,可他也信邀雨定能保护好自己。 于是嬴风叮嘱了句“小心”、“等我”,转身跟上了宗爱。 待众人退尽,拓跋焘的脊背才弯了下来。 他此时显得精疲力竭,垂着头,喃喃道:“晃儿是朕的长子……朕心里……”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