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地窖怕是藏不住人。” 朱圆圆却道:“建康不可能一直封城。建康城内人口众多,米铺的米粮存货虽够一月,可新鲜菜蔬,生肉,每日都要从城外运进来。就连泔水车,也要每日运出城。便是百姓忍得了,城里的达官显贵也忍不了。只要建康城门一开,我们便有脱身的机会。” 墨曜立刻道:“婢子去多找些板车和箱笼,到时从四门同时出城,你们借机混出城去。” 从始至终,檀道济都未发一言。 檀植理解父亲的丧子之痛,却也只能宽慰道:“承伯虽然偶有顽劣,但我信他做不出唆使太子之事。待咱们平安脱困,定能为他洗刷冤屈。” 回想起幺子在码头最后的哭喊,一向坚韧的檀道济流出两行浊泪,“彭城王为了皇位,竟然如此草菅人命……自毁长城,他这是自毁长城,要断送江山啊……” 檀粲见父亲当真伤心欲绝,也帮着劝道:“爹您想想,皇上虽病重,可好歹还活着。只要咱们治好了皇上,那皇位还有彭城王什么事儿?!” 檀植虽气二弟说话不过脑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可眼下也只能先用这个念头吊着檀道济的精神,不然他哀痛之下,怕是真要病倒了。 “二弟说的没错,如今咱们进不了宫,便是进了宫,死无对证,皇上也不会轻易信咱们。不如先想办法出城,之后请回神医,皇上自然就能相信檀家的忠心了。” 第六百九十九章 、识时务者 果然不出朱圆圆所料,建康在封城了十日后,不得不打开城门。然而各城门皆有重兵把守,无论何人进出,都要严格查验。 乔装成商队出城显然是行不通了,子墨打算铤而走险,让众人装成是彭城王府的人,借口运送假铜钱出城。。 然而这一行人老少皆有,特别朱圆圆又体态惹眼,实在不像是作坊里的工匠。 正当众人一筹莫展之时,墨曜却带回了一个小竹筒,说是有人送到禾依手上,禾依便发了暗号,将竹筒转交给了墨曜。 等众人看了竹筒里的消息,不由得更加疑惑。上面既没有落款,也没有交代因由,只简单扼要地写了一句,“十六日卯时,随队伍出北城门。” 朱圆圆十分疑惑,十六日,那不就是明天?他们在建康城里虽有不少眼线,可此时为了不暴露身份,都隐匿起来。这暗中出手之人,究竟是敌是友? “无论如何,还是要试一试。”子墨又反复看了消息,确认再找不出其他线索后,冷静道:“大将军多在城中一日,就会多一分危险。如今满城的禁军,被找到只是早晚的事儿。” 檀道济也赞同道:“建康的消息一直传不出去,再过几日,仇池肯定会察觉有异。若是雨儿因此对南宋出兵,那事情便再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朱圆圆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印信交给了墨曜,“既然打算破釜沉舟,就要做好万全的准备。辛苦你去通知城中的探子们,若有万一,定要竭力保护大将军。” 墨曜点头,“放心吧。”说完便偷偷出了地窖去安排人手。 第二日天未亮,众人就悄悄潜出作坊,一路躲避行人到了北门附近。 每个人的心里都十分忐忑,因为他们不知道等的是何人,甚至不知道该在何处等,才能与传信之人接上头。 直到天光大亮,进出城门的人越来越多,长街的另一头才隐隐传来喧哗声。 待队伍离得近了,众人才讶异地发现这一队竟是王家的人马。 队伍到了城门前,打头的管事先行上前,举着块腰牌对守门的兵头道:“我家主人奉皇上和王爷旨令,今日前往青州,掌管当地军政,尔等速速放行,免得耽误了时辰。” 兵头一见王家的腰牌,人立刻便矮了一截,对着后面高大的马车谄媚道:“末将奉令在此查验出行车马,多有得罪之处,还请管事海涵。不知今日出城的是王家哪位大人。” 马车的帘子被仆从一点点卷起,露出了王华略带风霜的面容。 身为王家的顶梁柱,王华哪怕只是坐在马车上不动,气势也十分逼人。他连看都没看兵头一眼,只板着脸对管事道:“速速上路。” 说完便打了个手势,一旁的仆从赶忙又将马车的竹帘放了下来。 兵头很快反应过来,如今满城都在搜捕檀将军,看来王家是站到了彭城王一边,这么快便讨好了王爷,接替了檀家在青州的位置。 虽说政事要紧,可是……兵头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马车后面,那一眼都望不到头的车队。 早就听闻氏族奢靡,如今兵头才算是见识到了。青州也算富庶之地,物资并不匮乏。可这位王大人去青州赴任,就差直接拆房子搬过去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