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此时若紧急调兵去西境,怕是不易。” 崔浩的话说得很婉转,但意思很直白,没钱、没人。 拓跋焘这些年对北方柔然屡次出兵,消耗巨大,油水却不多。去年同南宋的一仗,更是将国库直接掏空了。 原本君臣二人都已经商量好了,要养精蓄锐几年,再图南下,此时却突然说要对西境加派兵马,实在是力不从心。 崔浩见拓跋焘也很犹豫,便再次进言道:“西边无非就是北凉、仇池同夏朝的余孽。北凉和仇池都与我大魏交好,赫连定更是悄无声息地躲了几年了,实在不似能再起风浪之人。不如先多派些探子去打探一番,便是出兵,也要有的放矢才好。” 拓跋焘也觉得只凭星象就出兵多少有些莽撞,便采纳了崔浩的意思,打算先派探子出去。 可还不等拓跋焘下令,就听门外响起宗爱尖利的嗓音:“奴有罪!请陛下降罪!” 拓跋焘一夜未睡,此时正烦躁着,一听这声音,立刻就来了火气,冲着外面吼道:“你给朕滚进来!” 宗爱当真连滚带爬地进了寝殿,一进去就磕头不断,似乎真的是惧怕得不行,“都是奴的错,是奴失察,才酿出大错,还请陛下看在奴平日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奴一命吧!” 拓跋焘伸腿一脚就踹在宗爱的肩膀上,直接将宗爱踹翻,狠狠撞到了墙上,“有话就说!少在这儿要死要活!” 拓跋焘这一脚十分用力,宗爱只觉得自己半个身子都疼得发麻。可他依旧不敢开口,只斜着眼瞟向崔浩。 崔浩当即便明白过来,想要告退,却被拓跋焘抬手制止,对着宗爱道:“朕并无不可对人言之事,崔卿亦是朕之心腹,你直言便是。” 宗爱咽了口口水,忍着被踹疼的肩膀,跪正了才又叩首,颤颤巍巍地道:“今、今晨……有女婢在秦王,赫连昌的寝室内……发现了一名,死透了内侍尸体……” 拓跋焘眼睛立了起来,“赫连昌?他人呢?” “逃、逃走了……奴派人四处寻找,却已经无处可寻……” 拓跋焘闻言似乎并没有多生气,同崔浩对视一眼后,声音反倒缓和了一些,“知道了,派人去追。他大约是趁夜偷跑,此时最多也才出城,赶紧派人去追便是。” 崔浩也松了口气,看来寇谦之的观星并非不准,只是有些夸大其词了。 赫连昌大约是想逃回夏朝,这的确会在西边造成些麻烦,却并不严重。 即便是现在的夏皇赫连定也已经没了同大魏一较之力,更何况是个酒囊饭袋的赫连昌。 拓跋焘吩咐完,宗爱却并没有领命退下,反而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拓跋焘挑眉,不耐烦道:“还有什么事儿?” 宗爱连着咽了几口口水,才鼓气勇气回禀道:“那……那……那死了的内侍……实际是璃娘娘……” 第六百七十六章 、恐慌 一铲接着一铲。 每次铲子插入土壤时发出的摩擦声,都让花木兰全身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直起身,再次确定四下依旧寂静无人,月色之中,除了虫鸣,就只剩自己铲土的声音。 她又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草席裹着的尸体,难以名状的悲凉夹杂着反胃的酸水,让她忍不住干呕了几声。 虽然她收到的旨意只是将草席扔到乱葬岗,可看到那枝头上迫不及待煽动翅膀的乌鸦,花木兰又不忍心地拿起土铲,打算给璃竹最后一个安身之所。 她并不觉得璃竹是对的,哪怕拓跋焘已经一年没去见璃竹,哪怕璃竹的封号也因刁难盈燕被褫夺了,哪怕璃竹还年纪轻轻便要囚于冷宫。 可人死如灯灭,璃竹的罪,怕是已经用被砸穿的后脑偿还了。 让花木兰没想到的是,拓跋焘听闻此事后的暴怒。 超乎寻常的怒意让拓跋焘下旨鞭尸。 开始拓跋焘还只是压着怒意坐在那儿监刑,最后则是直接起身,抓起鞭子狠狠地抽在璃竹的尸体上。 没人敢上前阻拦。众人反而都希望陛下能将怒气就这么撒在一个死人身上才好。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