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如何将这几个字说出口的了。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人撕裂开来,拼命往里面灌水,想从身体里将他淹死一样。 “没有。”不管是出于嘴硬还是直觉反应,檀邀雨都立刻否认。“我跟他只能对立。谈不上别的。” 子墨努力控制住不让自己的声音颤抖,“如果不考虑刘宋……也不考虑楼主之位……你会喜欢他吗?” 檀邀雨突然抬起头,倔强地同子墨对视道:“如果?如果我没有内功?如果我不姓檀?如果我已经死了呢?除了让自己钻牛角尖儿,如果还有什么用?” 檀邀雨知道,她这样的反问是故意为难子墨。可她现在心乱如麻,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比武打架时向来不知道躲避为何物的檀邀雨,此时却在无形中狼狈地拼命逃跑。 子墨果然没再问下去了。他不想邀雨回忆起以前那些不开心的往事。况且邀雨说的没错,“如果”向来是个不值一文的词儿。 只要嬴风始终坚持他自己的想法,那他和雨儿就只能越走越远。自己只要守着她就可以了……或许她早晚会嫁人,只是不能是嬴风这种飘忽不定的。至少那个人,要像他一样在乎雨儿,肯为她抛弃一切…… 很快,青州就传出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几年内暴富起来的巨贾朱家突然倒了。 朱家东家朱坦诚因为承受不住打击,直接病得人事不知。他在外的独女也被叫回来执掌家业。 只是听说这位朱家女郎,除了身材继承了她爹的,其他生意上的事儿可以说是一概不知。朱家的买卖一落千丈,最后只保住了一支商队和几处铺面。 一夕之间,朱家成了整个青州的谈资,不少人酸溜溜地说朱家这就是根基浅薄,又急功好利地拼命扩张,这才受不住一点儿风浪。 眼看他高楼起,转眼间,青苔碧瓦堆,花谢水又消。 朱家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儿,就谁也说不清了。只有朱家附近一家茶摊的小贩儿,说好像在朱家出事儿那天,见过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从朱家走出来过。 原本只是为檀邀雨打算才出此计策的朱坦诚,在一夕兴亡间看遍人心,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而檀邀雨在奔波不断之后,终于在四月芳菲天回到了仇池。 这日山间桃花开得正盛,檀邀雨足踏香泥,身披花雨,一路自南守山行来。山风吹拂起她的裙裾和披帛,让她忽然起了玩闹的心思。 檀邀雨足见轻点,人在一个纵跃间就轻盈地落在桃花树上。望着眼前脚下大片大片娇艳欲滴的粉白,这种盛放之景让檀邀雨的心情也跟着花团锦簇了起来。 她索性不再落回地面,运起轻功,恣意地在桃花树尖上跳跃翻飞。真正的人比花娇,如仙如谪。 子墨本打算跟上去,却在抬脚间又顿住了。 云道生好奇地问:“师兄不去保护师姐?” 子墨眸光幽深,看着邀雨的身影喃喃道:“她难得这么自在。我不打扰她才更好……” 可惜自在这种事儿,大约就是跟檀邀雨无缘吧。 她正打算试试在桃花枝上武一套她自创的风里柔剑,就被树下的高喝声打断了。 “你们是什么人!” 檀邀雨正想着仇池的防御什么时候提升了?连南守山都有人把守了。结果从山上冲下来的却是一群卢水胡人。打头的正是在夏朝做过一任中郎将的胡茬老兵。 檀邀雨诧异道:“你们不是回卢水了吗?怎么在这里?” 胡茬老兵一见是檀邀雨,脸上立刻乐开了花,满脸的胡茬也各自为政地往不同方向支棱着。 “我就说谁那么大能耐,能在花上跳舞,原来是仙姬娘娘回来了!” 檀邀雨一个旋身,就从树尖上跃下,落在胡茬老兵面前。 无需檀邀雨再次发问,胡茬老兵就先一步说道:“我们是走投无路,特意来投奔仙姬来的。其中曲折缘由,等您回到城内,找我家少主一问便知。” 檀邀雨着实没有想到会在仇池在遇见卢水胡人。听胡茬老兵的口气,显然是出了什么变故。 她担心是自己带领户水胡人进入统万城的事儿被拓跋焘知道了。若是因为自己牵连他们有家不能回。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檀邀雨也没心思玩闹了。直接带着人回到了阴平行宫。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