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着实掐尖要强,正眼也不看阮眉一下,只顾同杜姨娘说话。 “还记得和咱们一道赐下的小红吗?猪油蒙了心,以为攀上蔡侯爷就一步登天,岂料惹怒了侯夫人,当天就被打成了死尸,用破麻袋一裹扔进乱葬岗去了,听葬她的人说,脸上没一块好肉,连牙齿都被敲得稀烂,你说可不可怕?” 杜姨娘极有默契的道:“可不是,幸好咱们进了李府,夫人又不是那等嫉妒好拈酸吃醋的,这才安安分分留到今天,否则,小红就是咱俩的前车之鉴。” 阮眉听得喉头发噎,身上冒汗,想凑趣说点什么,声音却跟僵住了一般,连手中茶水都不觉得烫了。 纪雨宁暗暗好笑,两位姨娘都是李肃上峰赐下的人,出身虽不高贵,却最懂察言观色之道,这么一搭一唱地就把眉娘震吓住了。 固然是为了帮她的忙,但,纪雨宁实在无甚得意处,难道制伏一个妾室,就能让她和李肃恢复往日的恩爱了?不,裂痕一开始就存在,眉娘的到来不过将其扩大化罢了。 看着女子脸上的窘迫,纪雨宁忽然感到深深倦意,沉声道:“少说几句罢,茶都晾凉了。” 秋姨娘这才近乎倨傲地接过杯盏,却是尝都不尝一口,只干脆倒进痰盂里。 可碍着夫人面子,到底没敢再说什么。 眉娘松了口气。 散会之后,纪雨宁打算去老太太处应卯,谁知眉娘挺着个肚子艰难地追出来,。 纪雨宁见不得她这般模样,做小伏低,一味讨好,就这样留恋那个男人,留恋府中生活? 间接也让她想起从前种种不堪。她木然道:“还有何事?” 眉娘嗫喏道:“奴家……妾是想谢谢夫人方才出言解围……” 看得出她努力在改变从前的一些习惯,学习怎样当贤妻良母。 纪雨宁微哂,“你倒不觉得我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本就是当家主母驯服妾室的惯技。 眉娘一笑,有些意外的真诚,“夫人倘真与我过不去,又何须假借旁人之口?何况,夫人看我的眼中并无嫉妒与怨恨,从第一面我就知道,夫人您必定是个好心肠的人。” 难为她在风尘里打滚多年还能维持一颗赤子之心,难怪李肃会对她念念不忘——身在烟花之地,却出淤泥而不染,还能这样柔善单纯,不得不说,这姑娘也是个奇观。 纪雨宁静静出了会儿神,“你当真爱慕老爷?” 眉娘双颊泛红,不胜羞态,可还是勇敢地道:“是。” 因为认准了这个人,中间有无数次脱离苦海的机会她都放过了,好在,如今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她真心实意盼着能与这家子好好相处,只要能守着自己所爱的人,此外别无所求。 眉娘犹豫了一刹,还是道:“妾腹中的这个孩子如是男胎,还望夫人您将他好好养大,哪怕不认妾都行;但,如是女胎,夫人能否允准妾身……” 她知晓自己身份不够,不配为嗣子之母,因此也不敢妄想争取些什么,但,骨肉之情也实在不忍割舍,倘她怀的是对夫人毫无用处的女儿,应该能允她自己抚养吧? 纪雨宁叹了一息,“我不会要你的孩子,无论男女,此话不必再提。” 说罢待要离开,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道:“他当初能为了富贵抛弃你一次,你怎知不会抛弃第二次?” 面对纪家求亲,李肃可从未提起他曾有过一个相好的情人,那之后也未关心过眉娘的境况——这么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她怎么还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上当? 眉娘怔住。 * 在京中论起泼天富贵,长清长公主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她是先帝在世时最宠爱的女儿,名下的封地与采邑,比起亲王也差不了多少,更拥有京中最大的一块园子,号为“静园”,冬暖夏凉,十分宜居。 每年盛夏,她都会邀请皇弟来此避暑,当然她准备的风景可就不止花草林木那样简单了。 楚珩看着戏台上引吭高歌、奋力扭着腰肢的舞伎们,十分无语,“皇姐,这便是你所说的惊喜?” 长清长公主笑眯眯挥着一把玉扇,磕了磕他肩头,“怎地,还是入不了陛下法眼?”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