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你小时候可不这样。” 闻玉一顿:“我小时候什么样?” 秦蔓道:“你刚出生时,比只奶猫也大不了多少,虚弱得像是随时就要断气似的,在襁褓里经常一睡就是一天。我那时常常担心你受不了海上的颠簸,总要打开襁褓探探你的鼻息,确定你只是睡着了才放心。” 闻玉神色微动:“那我为什么又会离开了那儿?” 秦蔓听见这话,原本浮现在脸上的笑意也沉寂下来,低声道:“因为你娘。”她远眺着暗夜中的海面,“她死前将你交给我,希望我能带你离开兰泽。” 尽管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闻玉切实听见这个消息时还是不由得心下空了几分——为她从未见过的母亲,为自己刚知道她是谁,随之而来的却是她的死讯。 “她是怎么死的?” “投海而死。” 闻玉瞳孔一缩,显然没想到她是自尽:“为什么?” “因为她是兰泽山神女。”夜风中,身旁女子的声音像是来自于遥远的海底,“她若是不死,你就要死。” 闻玉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问:“她把我托付给你,你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这一路到现在,这是她第一回 问起眼前人的身份。秦蔓知道她心中多半早已有了猜测,只是一直不敢证实。如今终于问了出来,不由转头看着她,目光如倒映在海面上的星子:“我叫秦蔓,她叫秦芜,她是我孪生的姐姐。” 秦蔓道:“她自小在山主身旁长大,我却留在朱雀部,见面机会不多。她自请进山成为神女之后,我更是再也没有见过她。” 那时秦芜已回山六年,除去身旁服侍的婢女之外,一年到头深居于神殿之中,即便是山主也不能轻易和她相见。 某天夜里,她却忽然出现,来时穿着一身宽大的衣裙。秦蔓见她在自己跟前脱下斗篷,便霎时间什么都明白了。几日前,城中忽然传出消息要举行祭祀,秦蔓那时候还在心中暗忖:为何好端端地忽然便要祭祀山神。如今见她这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怕是秦芜有孕的消息已经传到了山主的耳朵里。 眼看着祭祀近在眼前,秦芜无法,只好找到自己妹妹面前,请她扮作自己的模样,将此事遮掩过去。 秦蔓虽惊怒于姐姐的胆大包天,但是也不愿看她当真因此丢了性命,到底点头答应了此事。 祭祀当天,一切都算顺利。众人见她出现,遥遥站在高台上,面戴轻纱,眉眼如昨,腰身清瘦,先前的传言不攻自破。 可等秦蔓从高台上下来,才知道祭祀未完,山主便已离开。秦芜神情苍白,沉默良久之后,才苦笑着说道:“瞒得过所有人,到底还是瞒不过师父。” 秦蔓心中一沉:“可山主要是发现,为什么一言不发就走,何不等祭祀结束就命人将你我一同带去小山城?” 秦芜道:“师父心思深沉,他今日若是发作,此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他怕是早已对我失望透顶,再不会顾念一丝师徒之情。” 她自小在山主身旁长大,这山中恐怕没人比她更了解那人的性子。秦蔓听了这话也不免着急:“既然如此,你不如直接去向山主求情,他见你愿意坦白,或许会原谅你。” 秦芜摇摇头,低头抚摸着自己鼓起的小腹:“他就算会原谅我,却无论如何不会原谅我腹中的这个孩子。”她说完这话便不再多说,但显然心中已是有了什么打算。 不久之后,秦蔓突然被派去外头办事,她觉得这命令来得古怪,于是将此事悄悄告诉了秦芜。秦芜托人带话,要她走之前再去一次神殿,她有重要的事情托付。 那日出发前,秦蔓果真想法子避开人群去了一趟神殿,这回见到的却是神女身旁的婢女。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