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几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都缙困惑道:“你的意思是……” 幽幽哼唧两声,眯着眼却不再往下说了,大有天机不可泄露之意。 几人在这城中吃茶的功夫,南宫雅懿在后山山脚的凉亭下碰见了卫嘉玉。 对方似乎一早料到他会来,在亭中已经等了许久,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这才转过身,温声邀请道:“庄主可愿与我一道上山走走?” 前日下了一场春雨,将先前山道上留下的血迹冲刷得一干二净。如今走在山间,只能闻见淡淡的草木苦涩之味。 二人一块不紧不慢地朝着山上走去,等终于站在山顶的一处山崖上朝山下看去,只见脚下一片郁郁葱葱的山林,整个错金山庄尽收眼底,能看见整个忘情湖的全貌。 卫嘉玉忽然开口道:“在湖心岛上,封鸣曾对我说每一个去岛上见他的人都有所求。有些人为名,有些人为利,我想知道庄主所求为何?” 他今日邀请南宫雅懿来山中,一看就是有话要说,以卫嘉玉的聪明才智能猜到这些,南宫雅懿也并不觉得意外:“看样子卫公子已经知道了。” 卫嘉玉见他默认,反倒沉默了片刻:“庄主是淡泊明志之人,我没想到你也会牵扯其中。” 南宫雅懿微微牵动一下唇角,对他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不管卫公子信不信,许多事情我的确不知情。整件事情中我唯一默许的是不曾真的封住他的内力。” “为什么?” “因为他带来了无尘。”南宫雅懿轻声道,“那是阿瑛的剑。” 山崖上安静下来,卫嘉玉想起不久之前,自己曾对他说有些事情,九宗卫嘉玉不可为,闻玉长兄必为之。那时候南宫雅懿说他明白。 原来他真的明白。 有些事情,错金山庄庄主不可为,南宫雅懿应为之。 卫嘉玉沉默良久之后又问:“庄主不怕连累南宫家?” “南宫家仰赖着江南第一剑的名声已经够久了。”南宫雅懿语气如水波不兴。 那天南宫尚文指着他说:纪瑛的死与他有关,要不是他,纪瑛不会遭来其他弟子妒忌,引起南宫易文注意,最后被赶出南宫家。 他这话自然不对,却也并不是毫无道理。人心污浊险恶,他是错金山庄庄主,这么多年却并未尽到一个庄主应尽的责任,放任庄中弟子妒贤嫉能,未能及时整肃风气;作为南宫家的家主,他因推脱杂务,任由权责旁落,纵得本家弟子私下以权谋私,以势欺人。 江南武林敬重错金山庄并非是敬重南宫家,而是敬重他江南第一剑的名头,而底下的人却借着这份虚名在外肆意妄为,如今他从江南第一剑的位置上下来,或许反倒能叫山庄中人日后有所收敛,不敢再这般胡作非为。 可惜本家弟子并不能理解他这番苦心,只听说他下令庄中日后摈弃出身,凡是有才能者,皆可学习本家铸剑技艺,若是铸得好剑,山庄皆会一视同仁,一并举荐便纷纷激烈反对。就连南宫易文虽明面上也站在他这一边,私下只怕也有诸多不解。这些话无人可说,但不知为何,他却觉得身旁之人,应当是能理解他的。 果然卫嘉玉听了这话,点头道:“君子之泽,五世而斩。庄主一番苦心,此后南宫族人必能体会。” 南宫雅懿闻言会心一笑,转头看着他道:“卫公子自己接下去又有何打算?” 卫嘉玉知道他问的什么,他站在半山腰的山崖上,从这儿可以看见庄外他们来时坐画舫经过的河流,河水向东绕过远处的群山,群山往东便是大海。 南宫雅懿听他答道:“在下长安生人,不曾去过东海,如今已到姑苏,不如顺江而下,向东远游,或许会有机会寻访仙山。” 作者有话说: 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