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人额上冷汗涔涔而下,不敢说出半个不字。直到身后的人松开了他的肩膀,四周许久都没有声音,他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房顶上空无一人,他面无表情地将被卸下的胳膊重新接了上去,心中忖度片刻,到底不敢再跟,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等闻玉赶到茶楼的时候,卫嘉玉与万鹄已经在楼上等了一会儿了。 “如何?”见她回来,卫嘉玉伸手替她倒了杯水。 闻玉在桌旁坐下,接过他递来的茶水摇了摇头:“叫他跑了。” 一旁的万鹄听了这话发出一声不出所料的轻嗤,闻玉没理会他,又继续说:“不过那人身手不差,和先前西风寨那群人好像又不一样。” 卫嘉玉听了这话若有所思,良久没作声。他们几个上午出来,如今已是正午,闻玉觉得饥肠辘辘,吃了几块桌上的点心,正打算问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一旁的万鹄看出她的心思:“你急什么?听完这一段再走吧,你要是饿了,我帮你叫点吃的。”他一边说一边全神贯注地盯着楼下的说书先生,招手替她叫了伙计上来。 闻玉这才发现茶楼里并不喧闹,几乎没人高声说话,楼上楼下不少人都专心致志地看着说书台,台上的说书先生拿着一块醒木,正说到激动处,一拍桌子:“……正在这哭声一片里,突然一红衣女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连将那十几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撂倒在地。” 楼里喝茶的客人们一颗心原是悬得老高,虽知道事情必有转机,但听到这儿还是不由得齐齐发出一声惊叹。 闻玉点了几样点心,一边分神听了两句:“底下说什么呢?” “姑娘没听过‘小秋水剑’的事情?”送茶的伙计笑眯眯地说,“这几日城中各家酒楼茶馆都在说她,可算是这两天金陵城中风头最盛的人物了。” 闻玉觉得这名字耳熟,一时却想不起在何处听过,于是问道:“什么小秋水剑?” “你连小秋水剑也不知道?”万鹄听见了,不由插了句话,好像她是从什么山里头一回进城来的,竟连这么一号人物都没听过,“就几天前,西风寨在三蛇岭趁天黑劫了江上十几艘船,连绕山帮都栽他们手里了,几百号人被困在江边,差点丢了性命。结果小秋水剑从天而降,不但将这群人都给救了出来,还一把火烧了西风寨的船。那晚从江上回来的都在城里说起这事,议论此人的身份。” 闻玉听了一愣,下意识问:“那人什么身份?” “那谁知道,只听说那姑娘一身红衣,坐船从南边来的,有人认出她的剑法和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血鬼泣封鸣有几分相像,就叫她小秋水剑。”万鹄一边说,一边兴致盎然道,“也不知她与血鬼泣是什么关系,但瞧她在江边干的事情,像是个行侠仗义之辈,总之这金陵城最近总算热闹起来了。” 他越说闻玉神色越是古怪,不由转头看向一旁的卫嘉玉,谨慎道:“你觉不觉得这事情有点耳熟?” 卫嘉玉其实也是头一回知道这事,但听她这样问还是忍不住低下头掩饰了一下唇角的笑意:“的确耳熟。” 楼下的说书先生还在往下说,已说到了那红衣女站在船桅上一箭射穿油桶,火烧寨船一节,说到激动处几乎有些破音,听得底下众人屏气慑息,大气都不敢出。直到听那红衣女一声令下,数百个绕山帮弟子一跃而起将西风寨水匪们杀了个片甲不留,茶楼里头一时间叫好声一片。 闻玉听到这儿笃定这小秋水剑绝不是自己,且不说号令绕山帮这事,要当时能有几百个绕山帮弟子在岸上,还用等着她一声令下才将人杀了个片甲不留? 可这听书的茶客们可不管,只管听得心满意足,不知不觉间小秋水剑的名声已是传遍了金陵城。 伙计没一会儿送了点心上来,万鹄听得高兴,还问他:“明天讲得还是这一折吗?” “您这问题问得好,明天咱楼里就换新本子啦。”伙计热情地回答道。 闻玉一听,松了口气,虽也不知松得哪一门子气,但还是随口问道:“明天讲什么?” 伙计搓着手,喜滋滋地说:“明天讲‘红衣摇骰庄家败走,小秋水剑大闹德兴赌坊’。” 万鹄听到这儿也终于觉得不对劲:“德兴赌坊又出事了?” “这您都不知道?”伙计压低了声音,神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