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面的时候,闻朔才告诉她,方才在里头那庄家出了老千。闻玉气得一双眼睛瞪得老大,质问道:“在里头怎么不见你说?” 面摊对面的男子挑了根面条,慢条斯理道:“十两银子买个教训,别等下回我不在,以为自己有些本事,自个儿跑赌场来。” 闻玉气得咬牙切齿:“那你花十两银子干什么?花个三两我不也记住了?” 闻朔那会儿一愣,瞧着她也有些后悔:“……是我把你这眼皮子想深了。” 瞧着这一屋子赌红了眼的赌徒,闻玉想起这事儿,没忍住笑出了声,身旁的卫嘉玉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眼。 二楼包间居多,也比一楼清净不少。小厮领着他们到了一间屋子外,抬手敲了敲门,里头却没有回应。这赌场喧闹,起初屋外的几人也没有留心,但是闻玉忽然听屋里传出些动静,她眉头一皱,将那还在敲门的小厮推开,上前抬起一脚踹开了房门。 那小厮大惊,正要说话,却见屋子里头地上有个碎了的花瓶,窗户打开着,里头空无一人,像是有什么人闯进来过,又已经带着屋里的人跑了。 外头的小厮见状早已吓傻了,立即冲下楼去喊人。 闻玉却没急着追出去,她示意卫嘉玉等在外面,独自走进屋子。刚一进门,便察觉到身后一股劲风袭来。可她进屋之前早有防范,如同身后长了眼睛,闪身灵巧避开,转过身就见门后一个高大的人影朝自己扑来。 那人力大如牛,二人在屋里过了几招,几乎将一屋子的桌椅摆件砸了个粉碎。可闻玉很快发现对方力气虽大,但是身手并不灵活,不要说和她比,就是连无妄寺里遇见过的严兴等人都不如,一招一式也像是野路子出身,同那天在江边交手过的西风寨那伙人倒是有些相似。 她脑海中灵光一闪:“你是西风寨的人?” 对方未料到她能识破自己的身份,听她喊出“西风寨”三个字时,下意识乱了阵脚。闻玉没想到自己瞎猫碰上死耗子,竟是蒙对了,于是出手也没了顾忌,三两下便将人折了双手,压在墙上:“西风寨来这儿干什么?” 那大汉动弹不得,但咬着牙不肯说话。卫嘉玉这时才走进屋子,朝着四周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万鹄的踪影:“这屋里的人如今在哪儿?” 那大汉冷哼一声,依旧不肯说。卫嘉玉也不再多问,只朝屋里走去。他走得不快,余光注意到墙边的人目光留意着自己的动作,便知道万鹄多半还在这屋里,还没来得及叫他们带走,一颗心已经放下一半。 这屋子中央一张赌桌,西南角有个柜子。卫嘉玉走到柜子前,伸手打开柜门,里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他又将柜门关上,注意到墙边的大汉移开了目光,他动作一顿,推了推柜子发现推不动,又重新打开了柜门。 闻玉见他在那柜子旁站了半天,可那柜子不过半人高,里头空无一物,打开便一览无余,奇怪道:“你在那儿干什么?” 卫嘉玉不答,他弯腰半个身子探进柜子,伸手叩了叩里头的木板,发现这柜子后面果然是一面空心的木板。赌场有些包间会设这样的暗格,方便存放钱物。 正好小厮叫了人上来,这才发现转眼功夫,闻玉竟是将人都已经抓住了,连忙指挥着护卫接手将那大汉擒住。闻玉帮着卫嘉玉拆下柜子的木板,墙后一个半人高的空间,万鹄果然叫人折了手脚缩着身子坐在里面。 卫嘉玉探他鼻息还在,只是额头一块淤青,看样子是叫人打昏了正要带走,幸亏他们及时赶到,这才幸免于难。 闻玉帮忙将人从柜子里抬出来,却听背后忽然一声惊呼。没想到那西风寨的绑匪,眼见事情败露,趁其他人不备,突然暴起。他身材高大,力气又极大,一时间几个人竟压制不住他,叫他挣脱了束缚冲出屋外。 闻玉立即追了出去,见他跳上二楼的栏杆,转眼从二楼跳了下去,落在一张围满了人的赌桌上,引来一阵惊声尖叫。那绑匪毫不犹豫,就地一滚,立即起身朝着门外冲去。可一楼挤满了人,许多人压根没有察觉到四周发生什么,那大汉拨开人群,如同一个横冲直撞的铁球一般往外冲,一楼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闻玉从二楼往下看,也跟着踩上栏杆,翻身跳了下去。她轻巧跳上一张赌桌,没等桌子旁的其他人反应过来,就从庄家手里抢过骰盅,取出里头的骰子,在手上轻轻一抛,随即朝着不远处那大汉用力掷去。 三颗骰子如同三颗骨钉,个头虽小,里头却像藏着千钧之力,那只觉得后颈一痛,像是叫人点了背上三处麻穴,浑身一软,瞬间扑倒在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