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眼越发晦暗不明,但似乎无意多加解释,只转过身目光在这屋里转了一圈,略加分析:“他离开应当已有几日,这屋里破坏的痕迹还新,像是白天才有人来过。” 窗边放着的兰花已经有些蔫了,看起来起码有三天没有浇水。 卫嘉玉问:“你最后一次见他是什么时候,那时他可有什么异样?” 闻玉回想起进城前闻朔送她出门的情景,与寻常并无什么不同。每年这时候她都要带缝制好的裘皮进城去卖,临走前闻朔还嘱咐她别跑出去就玩得高兴忘了回家。 要说当真有什么不一样的…… 闻玉微微皱眉:“出门前他把自己的剑给了我。”卫嘉玉见她解下背上的布包,露出里面的长剑。这把剑通体乌黑,阳光下却又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一眼就能看出是把好剑。 只是尽管如此,似乎也算不得什么奇怪的,闻玉大概看出他的心思,于是又强调一遍:“他平常可不舍得我碰这剑,更不要说带着它出门了。” 卫嘉玉听她这话:“你说他是故意将这把剑留给你?” 闻玉不作声,她甚至还没有接受闻朔离开的事实,总觉得等太阳下山,他就该回来了。 · 水田旁支着一家茶摊,卫嘉玉坐在木桌旁,看着不远处与茶摊伙计聊天的女子,不免有些走神。 他对闻朔的印象其实已经很淡薄了,那时他还住在卫家北边的园子里,卫灵竹陪他的时间很少,一天到晚只有闻朔和他在一起。那时他还叫卫朔,常穿一身白色儒袍,卫嘉玉读书时,他就坐在一旁的桌案上写字或是作画。他会每日定时抽查他的功课,比府上授课的夫子还要上心。 卫朔不算是十分严厉苛刻的父亲,但也绝不温和可亲。在卫嘉玉的记忆中很少见到他笑,就像他也很少见到母亲笑。他那时候不知道寻常人家的夫妻应当是上面样的,是不是也是这样聚少离多,虽然相敬如宾却又不叫人感到亲近。 但是闻玉口中的闻朔,与他印象中的那个父亲大相径庭。他会与人打赌替她赢回一把短刀,拿针线替她在帕子上绣上名字,也并不勉强她学习功课,纵容她与伙伴打架,还肯教她功夫……若不是因为屋中的信,他很难不以为自己或许是找错了人。 就在这么走神的功夫里,闻玉又回到了桌旁。 她没有察觉到对面人的异样,只伸手拿起桌上的茶碗,一口喝干净了里头的凉茶,这才说道:“这两天没人去驿站租车,村口也没人见过他出去。大路叫雨水冲坏了,他也没法往西走。这样一来,人多半还在村里。” 万年村统共只有这么大点的地方,他还能去哪儿? 她显得有些焦躁不安,连着灌下去三碗凉茶才稍稍平静了些:“说说你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卫嘉玉沉默不语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她。闻玉接过来一看,发现那信上的字迹与留在屋里的那纸信笺上的笔迹一模一样,显然出于同一人之手。 卫嘉玉平静地同她解释道:“一个月前,他托人带信给我,要我来沂山一见。” 闻玉闻言一顿:“他常和你通信?” “自他二十年前丢下我不告而别,这是我第一次得到他的消息。”卫嘉玉语气冷淡地回答道,仿佛在说一件其他人的事情。 闻玉一愣,大约想委婉些,但话到嘴边问出口还是十分直接:“他为什么丢下你不告而别?” “我这次来,就是想知道这个。” 二人对坐在茶棚底下,有一会儿谁都没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卫嘉玉又开口问道:“能告诉我一些关于你娘的事吗?” “她死了。”闻玉回答道,“我爹告诉我,我一出生,她就死了。”她自小和闻朔一起生活,对未曾谋面的母亲没有什么感情,因此提起这件事情来也并不显得伤心。 卫嘉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