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太后已摆驾回长春宫了,陛下定然是无碍。”凝香为贵妃递来一件鹤氅披上。 “南下的人快回来吗?”贵妃饮了口热茶,忧心道,“我深怕宫中有变……” 琼华宫中,惠妃与德嫔候在殿中,忧心不已。直到前面来报,太后已经转回长春宫,太子也没留在福宁宫侍疾,想来是天子转醒,并无大碍。 送走了德嫔,惠妃就打发德康公主离开。 德康公主望着德嫔离开的背影,却问:“母妃,前些日子大姐姐担忧下嫁后的日子,祖母说太子妃自会替她出头。您觉得将来太子妃也愿意理会我吗?” 惠妃揉着额角道:“如今你父亲在病中,你心里想的却是这些?” 德康公主一哂,她无知无觉被母亲拿来邀宠十数年。母亲并不管她飞扬跋扈,与兄弟姊妹争宠。如今父亲病倒,她可不得想想自己今后如何立足? 大皇女,不,如今称端淑公主了,她倒是提了昭王。德康公主却想,不论琼华宫如何自视甚高,她哥哥终是比不上太子的,她从小便知道。 惠妃看见了女儿的表情,冷然道:“你这是在笑什么?” 德康公主垂首行礼,只道:“女儿并没有笑,母妃早些歇息,女儿告退。” 锦云宫内,丽妃倒没有等待前头的消息,自顾拆了钗环,沐浴更衣。 这天丽妃换去原本的宫人,只叫松月与风泉值夜。 “那李道长是何人,已经查了么?”丽妃问。 “就是个普通道人,早年是个秀才,大病后出家。不过却是与灵济宫林云子道长、翠云山玉清观清虚道长皆是旧识,算是有了背书入宫,”松月道,“娘娘,外头递话进来,倒不止咱们一拨人查那李道长。” “这是自然,御前侍奉的人,便是陛下自己都得让金鳞卫查一查,”丽妃细细地抹着面脂,突然有些着恼道,“细想起来,这许多因果,都是东宫坏的事。” 风泉递上热帕子为丽妃擦手,只道:“娘娘莫着急,今日观陛下面色,并不算差哩。一切还来得及……” 丽妃叹了口气:“只怪我入宫晚,终是敌不过皇后与贵妃。也害了诤儿,总是迟上一步。” 风泉不吭声,只是细细为丽妃搓上香脂润手。娘娘总觉得自己手段并不输他人,只是欠了时机。可是天子爱美,娘娘的颜色终是不能与皇后和其他二妃相比,早晚入宫,又有何差别? 丽妃倒是会开解自己,又道:“不过早了也不好,你们看惠妃终日争得像乌眼鸡,总觉得自己是先入东宫的,陛下对她宠爱不衰。可是她一败给皇后,又败给贵妃……” “到了后来,便是连真正受了盛宠的贵妃娘娘,都明白自己是争不过一个死人的……”言罢,丽妃又自顾笑了起来。 松月低声道:“娘娘,苏贵妃一直在暗自探查五皇子当年一事,并不肯放弃。这回经老千岁一案,她怕是更笃定了些。” 丽妃冷嗤了一声:“便是查到,又能如何?” ** 这日清晨,太子一动,乔琬便醒了。 “我见你昨夜辗转,再多睡一会儿吧。”荣谌轻声道。 终于得知太子前世的死因,乔琬心中却觉得无比荒诞,因而昨夜有些难眠。 她捉了荣谌的衣袖,还有些困倦道:“表哥是要去侍疾么?我起来陪你用早膳。” 荣谌却笑道:“父亲无碍,并不许我去侍疾。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乔琬糊涂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荣谌从她手中扯过衣袖,为她掖了掖薄衾:“傻婠婠,今日是你的生辰。” 乔琬彻底醒了,她m.WEDAlIAn.COM